读《India After Gandhi: The History of the World's Largest Democracy》


这本书的作者是Ramachandra Guha,印度历史学家,曾任教于伯克利、斯坦福、耶鲁以及印度科学理工学院。全书共八百多页,从1947年印度独立一直讲到现在,里面铺陈了大量的细节和引用,虽然有些冗长,但总体来讲观点还算客观。

读这本书之前,我对于印度的了解只是星星点点,一直没有办法串成一条线。关于印度,我们可以列举出一系列大部分人都熟悉的关键词,例如东印度公司、种姓制度、圣雄甘地、尼赫鲁、克什米尔、麦克马洪线、中印战争等等,但这些并不能构成全部的印度。读完这本书,我对印度的认识更加全面,也更能够理解印度人的行事风格。

英国的殖民统一了印度,英国的离开也给印度带来无尽的边境冲突。按照协议,穆斯林占多数的地区划给巴基斯坦。这样,巴基斯坦便由东西两块不相邻的区域组成,Punjab以西南的地区被称为西巴基斯坦,东孟加拉(West Bengal)被称为东巴基斯坦。虽然在这些地方穆斯林属于多数,但也有着大约一千万的印度教徒,他们不得不迁移到印度。除了穆斯林与印度教徒,印度还有人数相对较少的锡克教徒(Sikhs),他们主要分布在Punjab,他们愿意留在印度。(那些带着用布缠成的帽子的便是锡克教徒,像上任印度总理国大党的辛格。他们的帽子和伊斯兰原教旨派的帽子有些像,因此常常被误牵连。)于是在印度独立初期,解决边境冲突和安置这些涌入的难民便成为政府的首要工作之一。

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最为众人所知。在当时全球到处都是革命的环境下,能够用非暴力的绝食手段来制止Muslims和Hindus的冲突实在是厉害。尼赫鲁(Nehru)就不用说了, 万隆会议与周恩来会面的照片,中学课本里就有,中印友好也就从那儿开始。我们不熟悉的是印度独立初期另外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Vallabhbhai Patel, 没有他也就没有印度的统一。英国人离开后,除了英国人控制的英属印度,印度土地上还有几百个大大小小的自治邦,而Patel做的事情了就是一个个地去游说进而签协议加入印度。这里面唯一出现问题的就是现在都还未解决的克什米尔(Kashmir)。克什米尔那会儿呢其实想自己独立,但靠近巴基斯坦的那块儿出现了反叛势力,于是便请印度支援。印度这边就是说你们签了加入印度的协议,我们就派部队过来,所以这便签了字。可是巴基斯坦可不管这个,他们认为克什米尔的骚乱源于穆斯林兄弟们受到当局的欺压,那不能袖手旁观啊。于是乎,克什米尔问题便一直是印巴的死结。

Mahatma Gandhi在1948年遇刺,刺客为印度教极端主义者,源于不满Mahatma Gandhi不断地去讨好穆斯林。初期政坛上都是国大党(Congress)执政,Nehru和Patel是两大核心。但Patel在1950年时便去世,印度开始进入尼赫鲁时代。国大党应该是偏中间派的,致力于维护印度各民族之间的大团结。印度的左翼政党是印度共产党 (CPI, Communist Party of India), 当然后来又有各种分支。而右翼一般都是民族主义的政党,或为穆斯林,或为印度教,像现在的印度总理莫迪属于印度人民党(BJP, Bharatiya Janata Party, 也就是Indian People's Party)。

说起中印的关系,尼赫鲁是极力维护的,但Patel很早就提醒尼赫鲁要提防中国的威胁。中印有争议的是两个地方,东边的阿鲁纳恰尔邦, 中方叫做藏南,西边的Aksai Chin。中方的说法是这麦克马洪线是英国殖民时强行割让的,我们新中国不承认这帝国主义的不平等条约。而在印方看来,这条约是和西藏签的,西藏以前是向中国朝贡,但这多少年也基本出于自治状态。至于Aksai Chin这块地区,印方觉得这块地本来就有很多Hindus在这居住。这本书指出中印冲突的源头是中国出版的地图把McMahone线以南还有Aksai Chin的地区包括进去,从而激起了印度国内的民族主义。比较搞笑的是印度的前线将士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国家真正的边界在什么地方。尼赫鲁一直想和平解决边界问题,和周恩来通了好几年的书信,接着又是谈判,都是无疾而终。接着,尼赫鲁政府受到其他党派和民众的压力与质疑,达赖的窜逃又引起了北京的不满与对西藏的不安。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从小规模冲突到局部战争,最后印度败北,中方为了中印友好“主动撤退”, 其实不撤走的便会大雪封山,后勤补给完全跟不上,根本守不住。这次中印战争在中国的战争史上算不上什么,但这次战败对于印度人的伤害却是很大,也削弱了尼赫鲁在印度的光辉形象。

尼赫鲁在1964年去世,民众自然很悲伤,也是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后面的历史一般我们中国人就不是太熟悉了,所谓的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还将要经历两代尼赫鲁家族的内阁统治。过了两年,尼赫鲁的女儿Indira Gandhi开始接下了这一棒。顺便说一句,Indira Gandhi和圣雄甘地并没有亲戚关系。在她任内,主要发生了以下几件事。派军队帮助东巴基斯坦的独立,也就是孟加拉国的建立。话说那会儿十月份,巴铁还期待着中国的援军,但要知道中国即使想派军队过去,也会因为大雪封山过不去,何况这“铁”也就建立在国家利益上,不符合国家利益的事儿中国应该是不会付诸行动。这场胜战让印度人民得以扬眉吐气,进而从中印战争失败的阴霾里走了出来。"The Emergency", 相当于政治戒严,国大党镇压反对党,加强政府控制与监管。“Operation Blue Star" (蓝星行动),攻击Sikh抗议者所在的Golden Temple,其间接的后果是导致Indira Gandhi被锡克人刺杀。

最后略微讲讲尼赫鲁家族的第三代,也就是Indira Gandhi的儿子们。世界上最早提出计划生育的其实不是中国,而是印度。印度在五几年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政策,只是遭到抵制,一直没有办法贯彻实施下去。Indira Gandhi的小儿子Sanjay Gandhi一直在建言并推行这项政策,他最后因为飞机失事而去世。当时,Indira Gandhi不得不培养自己稍大的儿子Rajiv Gandhi。Indira Gandhi遇刺后,Rajiv Gandhi便代表国大党成功竞选为印度总理。再后来,国大党就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毫无悬念地拿到多数席位了,开始政党轮替,践行民主。

后记

事物都具有两面性。英国的殖民给印度植入了民主,也使得印度从语言和地域上实现统一性,进而无缝接入西方世界。

民主是个好东西,结什么样的果子和这颗种子的基因息息相关。

我愿意相信一个国家的国民性不是天然的,而是和这个国家的政治空气息息相关。

我们要认识到印度国内问题的复杂性,不能仅仅因为印度某些方面的落后就否定了西方民主在印度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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