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陵之战:楚共王既失去了眼睛,也失去了大将军

楚共王十六年(前575年),晋国国君晋厉公率兵攻打郑国,郑国连忙向盟国楚国求救,楚共王亲自驰援郑国,并派子反率领中军,子重率领左军,子辛率领右军。

这年五月,晋楚双方在鄢陵展开阵势。开战之前,楚共王带着从晋国逃到楚国的伯州犁登上楼车,看望晋军。楚共王看着晋军,问伯州犁:“你以前在晋国掌管军事,相必你对晋国军队的情况很了解吧!你看看,晋军的战车在左右驰骋,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伯州犁把手一拱,恭敬的说:“这是在召见军官们。”

“那么,他们现在聚集在中军了!”

“那是他们在一起谋议。”

“现在他们又登上战车,而且将帅和车右都拿着武器下车了?”

“这是准备宣布命令了。”

“他们要作战吗?”

“现在还不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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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通过楚共王和伯州犁的一问一答,伯州犁将晋军的情况向楚共王做了介绍。同样,在晋军这边,也有一个从楚国逃到晋国的苗贲皇。在逃往晋国之前,苗贲皇是楚国的贵族,显然,他对楚军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苗贲皇向晋厉公建议:“楚国的精兵,都安排在楚军的中军,他们是楚国的王族之兵,也是楚共王的亲兵。”苗贲皇向前凑了一下身子,接着说:“我们可以将我们的精兵分开攻击他们的左右两军,然后再集中攻打楚王的亲兵,这样的话,就一定可以将他们打的大败。”

交战前,楚国的神射手养由基和潘党比试射箭,两人将铠甲重叠起来,然后拉弓去射。一箭射去,两人都将铠甲射穿了七层。这两人都很高兴,便拿着被射穿的人铠甲去向楚共王炫耀,养由基得意的说:“大王有我们这么勇敢的对两个下臣,还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呢?”楚共王一把将他们手中的铠甲夺下来,扔到地上,十分生气的说:“真是丢人啊!要是作战时,你们再像这样炫耀,你们就会死在这箭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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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作战时,晋国将领吕锜趁楚共王不注意,射中了楚共王的眼睛。楚共王捂着眼睛,大叫着:“养由基,养由基!我给你两支箭,你快射死那个射我眼睛的人。”养由基接过箭,搭弓射箭,一箭就将吕锜射死了。

这场战争打的十分激烈,双方从清晨一直打到黄昏都没有分出胜负,只得罢兵,各回军营。

楚军回营后,子反命令军官视察伤情,补充步兵,修理铠甲武器,检查马匹。并通告全军:唯主帅的命令是从。晋厉公听说楚军这样安排,心里有些害怕,苗贲皇又向晋厉公建议:“我们也应该检阅战车、补充士卒、喂好马匹、磨快武器、整顿军阵、巩固行列、吃饱一顿、明天再战。”

不仅如此,苗贲皇还让人故意放松对于楚国俘虏的囚禁,并放他们回到楚军。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借这些俘虏的口,向楚共王说明晋军的积极备战。果然不出所料,楚共王感到很忧虑,他派人召集子反,想和他连夜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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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子反这里出现了一些状况。子反在撤军回营之后,他的仆人毂阳看到主人风尘仆仆,遂献酒给他喝,而子反恰恰又是个酒鬼,酒一入嘴,便停不下来,不知不觉中,竟喝了几大坛酒。等楚共王派人来找他商量主意时,子反早已喝的不省人事,瘫睡在床上,任凭你怎么喊叫,他也不能醒来了。

楚共王看到子反这个样子,长叹一声:“这是上天要让楚国失败啊!”于是连夜就撤军回国了。

因为这场战争在鄢陵举行,所以这场战争也被称为“鄢陵之战”。这场战争以晋胜楚败而告终。

经过一夜行军,楚军安全到达瑕地,此时,子反也已经醒来,明白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楚共王害怕子反自杀,派人对子反说:“当年城濮之战,因为国君不在军中,所以在战败之后,子玉将军自责,自杀谢罪。现在不一样,这次作战,我一直在军中,此次失败是我的过错,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感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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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城濮之战和子玉的事迹,前文已经叙述,这里不再多说。

明显,楚共王不想让子反担责,一旦让子反担责,那么子反必然会像子玉一样,自缢身亡了。不过,令尹子重倒不这么想,子重和子反素有嫌隙,他正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子反。于是,他派人去激子反说:“当初城濮之战,子玉将军的结果,您也知道,您为什么不替自己打算一下呢?”

子反是个聪明人,他也不辩解,对着子重的使者说:“即使没有子玉谢罪自杀的事,令尹让我死去,我难道会贪生怕死吗?况且我使国家军队败亡,难道我会忘记以死谢罪吗?”楚共王听说子重派人责备子反,连忙派人去阻止,等人赶到时,子反已经自杀了。

共王三十一年,楚共王去世,由他儿子招继位,是为楚康王。康王在位十五年,其后由其子员继位,便是郏敖。

这段时间,楚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唯一比较重大的事情就是一次盟会。

公元前546年,晋、楚、宋、鲁、卫、陈、蔡、齐、秦、郑、许、邾、滕十四国在宋国西门之外结盟。结盟约定各国结束战争,诸侯奉晋、楚两国为共同霸主,平分霸权。除齐、秦外,各国都需要向晋、楚两国纳贡,如若有谁破坏协议,诸侯各国共同征讨。

因为这次会盟的目的是停止战争,所以后世称这场会盟为“弭兵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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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盟结束了晋楚两国近百年的争霸战争。回顾这百年的争霸战争,晋楚两国规模比较大的战争主要有三次。分别是:城濮之战,晋胜楚败;邲之战,楚胜晋败;鄢陵之战,晋胜楚败。这百年的争霸战争,使得晋楚两国国力大大消耗,而中原各国又时常夹在晋楚两国之间,苦不堪言。

弭兵会盟,结束了北方连连征战的乱局,自此百年之后,北方没有发生过比较大的战争。就在北方的帷幕渐渐落下时,南方的舞台正在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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