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与手帕

胡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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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口有两个乐色桶,一个专门用来丢废弃的纸张,套在乐色桶上的红色塑料袋是买菜用过的,并不十分契合;另一个则是纸张的之外的干垃圾,食品包装袋、简单清洗干燥的一次性餐具、塑料……外加一个套在乐色桶上本已是垃圾的黑色快递包装袋,这两个乐色桶本无都没什么奇特的,只是,这两桶垃圾已经一个多月未曾挪窝被倾倒了。

就在前些日子,我还特意来研究了一下自己屋前的这两个如此久居的乐色桶,不禁自嘲,我怎么如此之懒呢,一方面又安慰自己还是到等它满了再去丢弃,不必浪费更多的乐色袋不是,除此还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用手帕。

办公桌子上有一个放杂物的竹筐,内有一条淡蓝色相间的手帕,手帕四角的蓝色最浓,蓝色波浪般回荡无定势的向内蔓延,其上又散落着几团白蓝相间的回形纹、花形纹,浓淡相宜、蓝白相间,犹如一抹晴空般清新悦目,至于手帕是何时从何而来已不可究。

对于手帕的联想,多是来自古装剧的闺阁少女或怡红院的风流女子,女子的风情万种恰是于旗袍、手帕与柔荑间漾入人心,只是如今已被一包包手帕纸取代,此等风情似已不可追。

对于手帕的第一次真实记忆则来自于一位老师,微白的发梢偷偷从他的鬓角或某处溜出,老师一直从事人类学与社会学的相关实践与研究,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相遇多是在乡村,或往返乡村的路上,他的口袋里总是会有一条手帕,或许是那透着一丝谦卑慈爱的皱纹,使得那淡蓝色的手帕与这男性的气质也十分的契合与自然。但手帕此时也并无与我有什么关系。

直到那天,忽然有一条消息在朋友圈突然爆发,网民们群情激涌的质问着亚马孙雨林大火已燃3周,为何不曾有过新闻报导,一时间当真是一片哗然。大洋彼岸的大火熊熊燃烧,作为地主国的巴西当然难辞其咎,但也有“ 媒体“写道,雨林大火因开垦土地放火清林引起的,亚马孙雨林自18年起,开垦(破坏)速度大幅加快,为什么加快,因为中美贸易战争导致中国自巴西的大豆进口量激增,因此雨林大火与大豆、与中国……。查阅中国大豆进口数据,雨林开垦速度加快似有蛛丝马迹,但这等雨林大火起因的推测实在牵强。

同时又有网友质问,巴黎圣母院大火之时,一夜之间既有诸多的跨国巨头公司迅猛的站出来,要捐款,而发生有地球之肺之称的亚马孙雨林的大火,巨头们去了哪里!这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于是不禁欲上网查询一番是否有捐赠入口,憾无。

此时恰巧,眼角余光撇到了露出一角的手帕,伐林用来造田种大豆相较于造纸……,应不是一个量级,一如门口的两个乐色桶,废弃纸张纸巾独占半壁江山。内心继续盘算,我,不主动购买大豆油,尽量不使用一次性筷子,但是要吃肉(大豆的一大用途为制作饲料),还要使用诸多纸张,岂不是,罪过罪过,雨林大火我似乎也有几分“贡献“。环视乐色桶,再看手上之帕,要实现乐色桶纸质垃圾减半,而关键是纸巾要减一大半,于是下定决心即使为这手帕献上这几分”男色“也无妨。

若无这场舆论上的大火,这原本闲置的手帕的命运应该是,待在不知名的角落,直至色彩褪去,或被嫌弃占地方而遭丢弃,成为一团无用的乐色。

此时,竟通过一场不曾亲见的大火,她活了过来,有用与无用之间就此转换,当真无常,凭乎一心。

此时,一个月又过去了,如若有邻友一个月前来过,若曾观察过门口的两个乐色桶,乐色桶里的旧乐色仍在,或许此时笑骂,我已经不能用一个懒字来形容了。但似乎又不仅仅是这样。办公室的某个角落,或红或白的塑胶袋揉成一团堆放着,有一些大小合适、无破损、无污迹的塑胶袋可再次甚至多次拿去使用,有一些一如门口的乐色桶上的袋子那般盛装垃圾,谁又规定一定还超市里标记着垃圾袋的塑胶袋才能装垃圾呢。纸张纸板则会收集起来售卖给走街串巷呼喊着回收旧电脑旧冰箱的三轮车,而门口还有一个厨余堆肥桶用来收集厨余垃圾、果皮等可腐烂的垃圾,正是花肥的极佳材料。

然实因地处偏僻,这一人独守之空屋,甚少有邻友踏入,亦则无人指责与我的懒惰,内心似有遗憾无人可与争论,争论之后或可将将竹筐里那条粉红色的手帕,赠与这有心之人,从而不为无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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