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夜的眼睛

夜幕降临,路稀人朦胧,黑色渔网挂着点点火星,月上树梢,月兔在追着谁的影子。

周末一坐在家门口等待未回的人,一阵接着一阵的单车叮铃声如山谷回荡,久久绕耳。

少年们与疾风同游,踩着脚踏,有说有笑的从身旁穿梭而过,对于缩在路边这个小小的黑团,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家里那台黑白电视已换成这台彩色的电视,还在叽里呱啦的播着深夜频道。趴在旁边的母狗,昏昏欲睡,还在巴巴摇晃着尾巴。

家里刚斥资采购彩电回来时,总是人人抢着按住遥控器,因为只有稳住遥控器才能主宰自己喜爱的频道。周末一亦是其中一员,只要器在人就在,器不在就出外游玩罢。

其他人看完九点档的家庭剧早早睡下了。没人跟他争遥控器还真有点不习惯。几个台来来去去的换着,看着一张一合的几个对话,顿觉索然无味。没有心思再继续往下看。挂系的而是另外一件事。

摆钟叮的一声,已是深夜十一点正了。又走了一个时辰。周末一抬抬沉重的眼皮子,无奈的垂下头。

电视放着,母狗在打旽,呵呵的打着鼾声,堂内光亮如昼,照亮门口的一静一动。

乡下的天景,如雨洗涤过的绸缎,光滑细腻。在天上扎着一小团一小团的眼睛,向地上撒了一层纱网。把它们的光辉,它们的好奇,它们的羞涩透过这层纱网反射于深邃的眼睛里。

好像眼睛顿时装满了这大好山川的斗转星移。周末一心里偷偷乐着,真是美妙的夜晚。

突然也不觉得孤单了,除了不时飞驰而过的单车,还有闪烁不停的星星在呢。

白天能看到一亿五千里外的太阳,夜里却能看到百万光年的星系。

单车不再时不时而过,身旁的狗鼾声也渐渐均匀下来,终于没有任何异声划破这黑夜的寂静。周末一再无心留恋这黑夜里的星星,突然又觉得它们一点都不可爱。

于是返身回屋,关掉电视机。周末一坐在长沙发上,木讷的望着摆钟一滴一答的走着。

时而站起来,时而坐下,时而蹲着倚靠沙发。屋外的沙沙声被无限放大,有风的亦有虫鸣的。

“怎么还不回来!”周末一埋怨着。时钟已经走到十点四十分。下摆还在一左一右的摆着。似乎不管天塌地陷,它就挂在左右之间。永不停歇。

周末一仰头坐在沙发上翻着白眼,眼皮合上又大力撑开。可依旧没有任何别的声响。更别说车铃铛声。

“叮……叮……叮”摆钟又再次打响,周末一咻的一下被吓清醒。时辰已是十一点正。

周末一不愿再等,走到玄关处,把母狗唤醒,待它走到堂中沙发边,才蹑手蹑手的关掉堂中灯光,走向卧室作睡。

“又骗人。”周末一盖着厚厚的又旧旧的棉被骂着。“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第二天中午,昨晚未归家的人调戏道:“昨晚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周末一不带一丝温度回击道。

“嗬嗬嗬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今晚我可能也不回来了,不要等我。”

“谁等你啊!?爱回不回!哼!”语毕,周末一跟没有握住遥控器的时候一样,又出外寻伴游玩去。

黑夜里的眼睛,有时可爱,有时也不可爱,周末一边偷偷在被子里啜泣边思索。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在那个依旧装满光辉的黑夜里等待。

希望黑夜的眼睛照着未归家的人归家,让少年的梦不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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