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聊长对联 作者 陈志平

也聊昆明大观楼之九十言

“天下第一长联”

文/恋山过客

        长联，是对十一言以下的短对联而言。一般来说五六十言以上就可算真正的长联了。十一至三十言之间的或可算中联吧。因为，若十二言就算长联，那806言（1612字）的江津临江城楼长联情何以堪？古今早有多人评论，我们要议，或宜从新一点的角度来切入。否则，诗友还不如去查网文，人家早已细读明察缕析。

        对名山名胜名人名事撰长联，当然需要深厚的文学功力，辨证史观或独到见解，否则难以服人。仅仅为长联而长联，未免或入疏漏。若自身彻察失度失向、失雅失确，或有陷入泥沼，难出清涉之窘。

        君若要对原事原景去撰，另有新招鲜见是必须的，否则就有在崔某墙上题诗，陆机再写三都之累了。

        如此说来，我们今人就不能写篇幅长一些的对联么？非也！王勃之前没人写滕王阁序，他人微言轻就不可以写么？自古英雄出少年，只要你足够有才，何妨一试？

        为避免被后浪和乱浪拍死在沙滩上，就算是写长一些的对联，只要体物写志，物有新鲜，见有新解，法有新用，创有新拓，幸存新制，又有何不可焉？

        取材上，当以古人古联未表之事物为佳，不赘述。

        就昆明大观楼长联来看，首先是的确写得大气纵横，厚重而清雅，好！众口皆赞，润之陈毅老郭等当代名人导师都有雅赞。上联写景下联咏史，这是联短联长均可法之、之法的。切合昆明地域之环湖诸景，其省之史，此已乃读者皆知，岂容我等赘言置喙哉？

        硬要发古人高人对此联之未见，老夫斗胆一聊，君拍砖砸锤，吾亦可受，未必有惧，小聊三两句：

        上联莫辜负句之下，玩了点数字的先平剧升陡降之序。万字虽大乃指泛围，四围虽小而不输万顷之势。其数多乃虚指，其景亦属泛指。而由实景设景转为时令，从空间到时间轴的转换，堪称妙笔。九夏三春咸有时令出处及沿说之朴。而在表社稷之爱、之豪、之喜、之慰、之信。一个字：美。

        而下联之只赢得之句后，只能对上联数字之序。几、半、两、一，应对严格，仍有“多、少、起、落”的呼应。尤以半对上联之万，有镜向倒影之和，亦属机巧工稳，天衣无缝！其情感上，承下联前段之悟史鉴理，发思古之幽情，而在表之悲、之忧、之嗟、之怜、之叹、之惜，而忧中有大悟耳！一个字：凉。与上联之阳光相阴之。实乃珠联璧合之美！

        若让凡人挑仙衣之刺，则“两”字改为骈字，“一”字改为独字，平仄上更合单不论偶论，或更工稳。因上联“四、万、九、三”皆为实数，而下联只半二字系非数但可表实数，彰汉字汉词之妙。如此说来，“只、半、骈、独”或更工点点，而不损原义乎？

附孙髯原作：

上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萍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下联：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