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113：志·五行志中上（三）

  志·五行志中上（三）

鼷鼠食郊牛

鲁成公七年（公元前584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刘向认为，这接近于青祥，也是牛祸，这是因为不敬无知导致出现的祸患。周公制定礼乐，成就周朝大道，所以周成王命令鲁国可以郊祀天地，以尊奉周公。到了鲁成公时期，季氏、叔孙、孟孙三家开始专权，鲁国开始衰落。上天怜悯周公之德，为其马上要发生的败亡哀痛，所以才在郊祭时示警。老鼠只是小动物，其天性就是盗窃，鼷鼠是更小的老鼠。牛是很大的牲畜，也是用于祭天的尊贵之物。角是战争的征象，其在上，象征国君威仪。小小鼷鼠的竟然啃食了至尊的牛角，这是象征季氏等陪臣是盗窃之人，他们将要执掌国家权力来伤害国君威仪，并且要加害周公的祭祀。改用另外的牛来占卜，鼷鼠又啃食其角，这说明情况非常严重。周成公怠慢昏乱，君臣相继被扣留在晋国作为人质。

到了鲁襄公时期，晋国在溴(音jú，菊)梁组织会盟后，天下大夫都纷纷夺取了各国君的权力。后来三家驱逐鲁昭公，鲁昭公最后死在国外，周公的祭祀几乎断绝。董仲舒认为，鼷鼠的这几次啃食郊牛，都是因为养殖牲畜不小心造成的。京房在《易传》中说：“祭天不慎，厥妖鼷鼠啮郊牛角。”

鲁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刘向认为，鲁定公知道季氏驱逐鲁昭公，其罪恶昭彰，所以任用孔子陪同自己参加夹谷会盟，齐国人被迫归还了郸、灌、龟阴的土地。孔子的圣德如此之大，但鲁定公返回后却仍然使用季桓子执政，自己沉湎于女乐歌舞，最后干脆辞退了孔子。这已大失为君之道。《诗经》中说：“人而亡仪，不死何为！”这年五月，鲁定公去世，这就是牛死的应验。京房在《易传》中说：“子不子，鼠食其郊牛。”

鲁哀公元年（公元前494年），“正月，鼷鼠食郊牛”。刘向认为，上天的意图是反复要求起用孔圣人，驱逐三家，所以才多次出现告诫。鲁哀公年幼，没有亲眼见到当年的鲁昭公之事，所以不明白这些败亡的异兆。最后鲁哀公没有醒悟，被迫逃亡到粤地，这正是其应验。

汉孝昭帝元凤元年（公元前80年）九月，燕国有一只黄鼠叼着自己的尾巴跳舞，就在王宫正门里面。燕王前去察看，但黄鼠并不害怕，照样跳个不停。燕王命令小官用酒和肉喂它，黄鼠就一直跳个不停，一天一夜后死掉。这事接近于黄祥，正是当时燕剌王刘旦谋反被处死的征象。就在这月中，燕王谋反之事被朝廷发觉，伏法处死。京房在《易传》中说：“诛不原情，厥妖鼠舞门。”

汉成帝建始四年（公元前29年）九月，在长安城南有老鼠叼着黄蒿和柏树叶，到百姓坟地中的柏树和榆树上做窝。桐柏那个地方最多，窝里都没有小鼠，只有数十粒干老鼠屎。当时朝廷大臣认为恐怕要发生水灾。因为老鼠是爱偷吃东西的小动物，一般在夜晚出来活动，白天藏在窝里。现在却在白天离开洞穴爬到树上，这象征着卑贱之人要居于显贵之位。桐柏是卫思后的陵园所在地。随后不久，皇后赵飞燕从微贱的地位登上至尊之位，其情况和当年的卫皇后相似，赵飞燕因自己没能生出儿子而干出毒害皇子的事情。第二年，出现了鸢鸟焚巢的事情，这是象征其杀子的怪异之事。怪异天象频繁出现，这也太可怕了。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这些都是王莽窃国篡汉的征兆。京房在《易传》中说：“臣私禄罔君，厥妖鼠巢。”

鲁文公十三年（公元前614年），“大室屋坏”，这接近于金害木，木气动荡。先前的冬天，鲁釐公去世，过了十六个月才制作牌位。以后六个月，在太庙举行下葬后的吉祭，却把鲁釐公升到祭祀之位，《春秋》对此进行了讥讽。《春秋》中说：“大事于太庙，跻釐公。”《左氏》中解释说：太庙是周公之庙，祭祀有礼义之人，祭祀是国家的大事。因为厌恶他们在太庙搞乱了国家的大事，所以才故意说发生大事。跻是登的意思，是说鲁釐公凌驾于鲁闵公之上，这违反了祭祀的传统规则。鲁釐公虽然是鲁闵公的兄长，但曾经担任过鲁闵公的大臣，所以应当属于其臣子行列，不应当位列鲁闵公之上。再者来说，时间还未满三年丧期就举行吉祭，这弄乱了贤父之祭与圣祖之祭的大礼。对内来说，这是态度不恭敬狂妄；对外来说，这是言语不顺僭越。因此这一年从十二月开始天就一直不下雨，持续干旱到第二年秋季七月。此后几年，像这样的大旱又出现了三次，接着太室屋就坏掉了。前堂叫太庙，中央的厅堂叫太室；屋就是太室顶上的重楼，也是太室的最尊最高之处。屋坏就象征着鲁国从此衰落下去，接着会毁掉世代对周公的祭祀。《谷梁经》《公羊经》中则说，世室是鲁公伯禽的庙，周公庙称为太庙，鲁公庙称为世室，大事是指合祭。所谓的“跻釐”，是说先祭祀父亲后才祭祀祖先。

妖鼠舞门

黄其军

      作于2021年6月26日（古历辛丑年五月十七）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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