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家的小朋友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你是教他勇敢反击回去,还是选择原谅对方?这个问题引起无数争论,困扰着每一个有小朋友需要保护的成年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我也曾经深受其扰。
虽然社会上屡次出现未成年人犯罪的新闻,但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孩子是天真的、懵懂的。但是,或许正是因为天真懵懂,所以他们的行为上经常带着一种无知无畏的恶,这种恶,体现在他们的成长中。
有的小朋友会恶意摔打动物,有的会欺凌伙伴,有的甚至会漠视他人的生命。
乙一被誉为日本的天才作家,他小时候曾经看到小伙伴把独角仙的头拧下来,那让他毛骨悚然,也让他开始思考孩子的天真与邪恶,这就有了他的成名作《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
这是两个9岁女孩、一个11岁男孩和一个19岁女孩之间的一个故事。
五月被最好的朋友弥生从树上推下去,当场身亡。弥生和弥生的哥哥——五月喜欢的男孩——健带着她的尸体展开了一场惊险的逃行。死去的五月看着自己的尸体在她熟悉的村庄辗转躲藏,九岁的她对死亡一无所知。
读完这本书,让人忍不住呼出一口凉气。就好像早春时节,冬雪初融,走在雾气迷蒙的山涧里,有溪流唱着低浅的童谣从身边流向远方。雾气从林间升腾,从脚踝爬到小腿,慢慢弥漫到头顶,呼吸间,冷凌凌的白气打着旋儿从鼻腔流入腹腔,寒气从脚趾头蜿蜒上爬,最终凝固周身的血液。
两个加起来才二十岁的孩子将一出惨剧变成了一场游戏。
他们将藏尸的过程变成了好玩的捉迷藏,变成了与大人对决的游戏,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成长。
好多人觉得这不过是一篇虚构的小说,其实,现实远比想象更可怕。在2020年,银川一名6岁女童在和两个小伙伴玩耍时不小心从木架上跌落下来,陷入昏迷,同行的12岁的同伴因为害怕她醒来后告诉家长,便用木板将她活活打死。
我们很难相信,这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
每次发生这样的悲剧,总是有好多人会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惩罚是不是太重了?”是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被他伤害的人也是孩子。孩子就一定是单纯无邪的吗?那些犯下罪行的孩子可能并不如同我们想象的那般懵懂纯洁,他们甚至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邪恶和可怕。
作为一个教育行业的从业者,我也经常会思考,为什么有些孩子会在孩童时就放大身上的恶呢?
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现行的教育体系中,很少会涉及到什么叫做死亡。我们总是在讴歌生命、赞美美好,却从来没有教导过孩子,如果遇到不美好该怎么办,如果生命受到威胁又是什么样的体验。
孩子对于死亡的体验,大多是从影视中获得。他们没有见过病床上挣扎求生的病人,没有见过哀鸣着舔舐伤口的小动物,没有体会过生活中某一种习以为常的存在失去之后的落寞。所以他们对于死亡,更多的是有一种浅层的悲悯,甚至无知无觉。
而现在的社会,孩子获取信息的方式太过于便捷,而各种自媒体的信息爆炸也并未完全考虑到孩子的心理发展,形形色色的观点促使了孩子在没有深刻的人生经历时,就过早地觉醒了想要“独特”的自我意识。而觉醒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树立起与现实世界的对抗,尤其是和成年人的对抗,和权威的对抗。
所以当五月的母亲焦急不安的时候,藏起尸体的健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喜悦”;当尸体即将被警察发现的时候,健却开心起来。他在尸体被发现的最后一个瞬间引开了警察,用孩子的弱小的外表做着欺骗成人的事情。
作为一名母亲,我从孩子还在肚子里时,就陷入过两难。我希望我的孩子成长为善良温暖的人,像个小太阳一样长到成人;但是我又害怕他在同龄人中遇到他不曾见过的恶意,而这些恶意,他的父母并没有告诉过他该如何应对。
看完这本书,我渐渐有了一些倾向。毕竟,有些孩子是孩子,而有些,是恶魔。
句段摘抄:
从彷佛要捕捉夏天的太阳而朝天伸展的树枝当中,蝉鸣声倾注而下。 早晨来到除了我之外的一切事物上头,除了我之外的大家都活着。 将这样的我们从夜里照亮的烟火瀑布也已经接近尾声。然后唐突地,宛如一种生命态度、一种虚幻而激烈的人生终将结束,最后的光之花朵散去了。 就这样,光的洪水消失,只在人们的心中留下它的余韵。 迫不及待地,夏夜的黑暗在我们的上方展开羽翼。
早晨迎接了除了我之外的一切事物,除了我之外的大家都活着。
阿健直觉到不要拿谎言巩固周围,而是只在最重要的部分说谎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大人真是自私的生物啊,一边毁掉自己玩耍过的宝贵的地方,一边又说着什么现在的孩子都不去外面玩耍了。
我是碎碎念的笑言,爱读书,爱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