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存的芦苇

      只有当秋末冬初时节,原本一根根青翠的芦苇开始褪下了绿裙,换上了不易张扬的咖色。这时候的它,与山地之间迎来的冬季相应。

        我喜欢我家乡东边后山头那片空地的芦苇。在每次雨后,伴随着微风吹来,它会有着植物特有的清香。给人一种舒适感。像八月的桂花香,却也不浓,也不永久。

        我的童年时光,在这儿开始,在这儿结束。夏季,它们呈现翠绿色,高度持续增长,我们总会相邀上几个伙伴吃完午饭后趁着大人们熟睡的空闲,跑到后山头,钻进那片长满芦苇的空地中捉迷藏。儿时的我们,只要稍微蹲下去就可以很好的隐藏起来。但顺着芦苇的倒向和我们衣服的颜色便可以一个又一个的被发现。玩累了的时候,我们一同倒在芦苇上,望着逐渐西落的太阳,相互指着天空那些形状各异的云彩,这个,像一只奔跑着的兔子,那个,像一个沉睡着的巨人......直到阳光的余晖洒在远处的高楼,西风给我们送来阵阵凉意,大人们开始一个个呦呵着回家吃饭,我们才不舍的离开。但在第二天,又一同结伴去了那片芦苇之地。

        在依靠山的里边,有一条小溪流过,男孩们总会在那儿挽起裤脚,一个个的下小溪捉那些若隐若现的小鱼儿,偶尔还会有些虾仔子们,小螃蟹们,但更多的还属小鱼儿。女孩们也会凑热闹跑在旁边观看,看累了便把鞋子脱了,坐在溪水旁,把自己的小脚丫伸入水中,一起嬉戏,感受着这股清泉带给我们的清爽,对我们的热烈。

        冬季,芦苇一串串的低下了头,不像春季时的高耸,芦苇花开始脱落,这个时候的我们,会折下一支支的芦苇,加上自家种的菊花,用长叶一捆就可以送给儿时最好的晚伴,开始过家家的游戏。有调皮的男孩子会折下一大把,迎着风跑去,在他的身后,半空中,像蒲公英般在空中飞扬。风吹多久,它就飘多久。我们这时都抬头望着满天的飞絮,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欢喜,感觉天地间只有它和自个一般。它慢慢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这时安静的气氛便又会热腾起来,各种说话声、欢笑声和打闹声代替了原先的安静。芦苇也似乎受我们感染,发出一阵阵的莎莎声。很快,日暮将临,各自归家,每个夜里,都做着相似的芦苇梦。

        那片芦苇地,从春季到冬季,一天天,一年年。我们越长越高,升学去了别地。但每次看到芦苇,便会想起家乡的那片芦苇地。当我再次回到家乡,看见的依旧是童年时一般毫无变化的芦苇地,唯一不同的,就是换了另一群孩子在嬉戏玩耍。走进它,抚摸它,对它说“我回来啦”。一阵阵莎莎的响声,我知道,它听见了我的呼唤,这是它对我的欢迎仪式。

        家乡的芦苇啊,你陪伴着一群群孩子的成长,给予了她们美好的童年时光,又目送了一批批孩子的离去。你无声的,耸立着。待我归来,再一同呢喃。你是我们心中永不凋零的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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