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派笔记》四十八：及时雨

      午收已过去将近半月，伴随着午收的禁烧也在“热火朝天”的值守与巡逻中延续了两周时间。

      等待，我们一直在等待着……

      今天的李腰村，一如既往的艳阳高照，热气腾腾的麦地里早已收拾妥当，清一色的麦茬裸露在黑褐色的土地上，周遭的空气火辣、燥热，仿佛一点就着。

      傍晚六点多，正在村部吃晚饭的我收到城里好朋友发来的一条视频，城里下雨了！我放下手机，抬头望向天空，此时的李腰村的天空中刚好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

      刚才还是碧空如洗、朵朵白云的蔚蓝天空中，一片片乌云自北向南慢慢压低过来，紧接着就是狂风大作，雨滴便在狂风的加持中缤纷落下。

      树枝、电线在大风的裹夹中左右摇摆，只有村部大院儿中央的旗杆巍然挺立，红旗在风声中飘展着，越发夺目鲜红。

      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么畅快淋漓的大雨了！我用手掌接住了一滴滴雨水。晶莹剔透，真好。

      如此的狂风、大雨，现在的麦田会是什么样子？禁烧的帐篷会不会吹倒？

      迅速的发动车子，我在风雨中驱车来到包点的李老家村。行驶中，我打开车窗，让自由的雨滴带着空气的余热飘进车厢，洒在手臂上的雨珠，清凉凉的。深吸一口空气，那种燥热的麦秸遇见清凉的雨滴碰撞出的气息沁人心脾。

      从村部开往李老家的路上，我把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并固定在驾驶台上，录下了沿途村庄与麦田里的“雨中即景”。铅灰色的天空笼罩着乡野，大块的金黄色麦茬地一望无际，远处高高矮矮的绿树与瓦房错落有致。一种拍电影的既视感，让此时的乡村小景变成了流动的画面。

      来到李老家禁烧卡点，帮助值班人员收拾好值班物品，叮嘱他们先回去吃晚饭。之后，我和包村两委李培花分别开车，在辖区内巡逻起来。

      雨一直下，空气也愈发凉爽。举目远望，目之所及，除了整齐的麦茬，就是树木、房屋以及平整的水泥路，这样的时候，路上已经鲜有行人。我巡逻到李老家村与龙扬镇的交界处，把车停好，索性再到麦田里走走。走着走着，不由地回想起半月以来，村里这忙碌又充实的午季。

      两周前的麦田，是一望无垠的金黄。无数个成熟的麦穗在骄阳下翩翩起舞。她们在“噼里啪啦”成熟的那一刻，便畅想着变成一粒粒饱满的麦粒，享受着被农民捧在手掌中的万千宠爱与骄傲。

      一周前的麦田，收割机和打捆机开走后，留下了一行行整齐的麦茬。站在收割后的麦茬地里，感觉天空仿佛高了许多，一种空荡荡的“残缺美”瞬间划过心怀。脑补着接下来，麦茬地被玉米苗儿或者青豆苗儿所代替的场景，一种接茬种植的希望在冉冉升起，我的心中便又释怀了。

      今天的麦田，鞋子踏在麦秸上是柔软的。原有“东边日出西边雨”，当下的李腰村是“西方晚霞伴微雨”。西方的天空中，橘色的晚霞撩开乌云的庇荫，柔和的铺洒在乡间的小路上。寂静的乡村在橘色的笼罩下美轮美奂。我迎着晚霞慢慢踱步，仿佛听到了大地“滋滋”的吸水声，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畅快贪婪！是的，她“太渴”了。在雨水的滋润下，土地与麦秸都在大口大口的吸着天降甘霖。被雨水滋润后的麦秸由坚硬变得柔软了，土地也逐渐松软起来。

      习惯晚睡的我，在子夜时分又听到了一阵电闪雷鸣，雨又接着下了起来！我不由地望向宿舍的北窗，窗外的青竹在狂风的舞动下暗影婆娑，和着雨点一起，紧锣密鼓地拍打在北窗上。我的睡眠也跟随着雨中的节奏悦动着，时而雨点紧密，我便静听；时而小雨淅沥，我便眯上一会儿。隐约中，听到了远处河中的蛙鸣……

      今早，我听到工作队程姐和振远两人的对话。程姐说，昨天下的那一场及时雨，地也浇透了，今天可以抢种了。振远接着她的话说，你说的没错儿，张勇书记一大早就在咱村儿的微信群里通知，让两委带着各村的六员一岗去栽红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