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第十六卷 第八章 变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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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孤霄的问题与催促,白玉彤只是报以一笑。她亮出几枚银针,似乎打算有所行动。

黄幽见状再也撑不下去了,慌忙大喊起来:“我说,我画押,就是大王子让我们干的。他说如果我们不干,就干掉我们。如果杀了小王子全家,一个不剩,就给我们一千两黄金。”

封泉:(怒)黄幽,你这笨蛋……

黄幽:(急怒交加)大哥,到底我笨蛋,还是你笨蛋啊!咱们都到了这地步,还死撑什么?那大王子能给我们什么?别说黄金一点没见到,咱们这一路逃出来,他根本就没给一点帮助。我看他就是想看咱们死!

金鳞:(冷笑)其实,他也不是对你们完全无动于衷。在你们逃出来当天,大王子当即表示要亲自率领亲兵来抓你们。但是鬼黎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唯恐他杀人灭口,所以根本就不相信他,不允许他轻举妄动。

白玉彤:但是大王子还是雇佣了刺客,要置你们于死地,幸亏我们玄坤军截取到了情报,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是他们首领的口供,我特意让他们多画押了一份,就为了给你们看。

当白玉彤将口供清清楚楚展示在两名凶徒面前,封泉的脸色有所变化,口中喃喃:“这大王子做事细致啊,派杀手来杀我们,只说是为给他弟弟报仇,就连杀手都被蒙在鼓里。虽然你们抓住了杀手,却不能用杀手指证大王子就是小王子灭门的幕后真凶,怪不得需要我们的口供。”

哈布奇:封泉、黄幽,大王有令,如果你们肯老实交待出凶手是谁,至少能保住性命。

封泉:(闷哼一声)哼,只是保住性命而已吗?再说,我现在又不是落到鬼黎人手中,而是落到了古国人手中。就算鬼黎王答应保我们的性命,又有什么意义?

孤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什么意思?你是想让他们把你劫走吗?

金鳞:(笑)孤霄,不必紧张,我玄坤军还不至于自食其言。封泉,黄幽,你们现在的态度已经证明了大王子的罪恶。对吗,哈布奇?

哈布奇:没错,大王子不顾大王禁令派出的刺客,加上你们现在的态度,无疑证明大王子确实是杀害小王子全家的真凶。只不过口说无凭,还是需要封泉和黄幽画押为证,否则就算鬼黎王相信我,也不能一意孤行处决大王子,否则群臣必然不服。

封泉:画押有什么用?画押也一定会被群臣说我们是被屈打成招,他们照样会袒护大王子。不如把我们带回去,我会当面指认大王子。

黄幽:对,对,对,把我们救走,我们一定会帮鬼黎王给大王子定罪的。

孤霄:(冷笑)既然画押可能是屈打成招,当面指认难道说不会是你们为了减轻罪责而栽赃陷害吗?不是一样没用吗?

金鳞:确实也有道理。封泉,照孤霄所说,我确实没有救你的必要。

封泉:大王子与我们见面的时候,有不少细节,只要我当面说出来,大王子就会无法抵赖。这是唯一可以给大王子定罪的机会。如果让我……我们被古国人定了罪、判了刑,就没办法回去帮你们指证大王子了。何去何从,你们考虑。金鳞老大,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

听到封泉的话,对鬼黎王忠心耿耿的哈布奇顿时犹豫不决。哈布奇当然想抓封泉与黄幽回去指证真凶,可是他也知道金鳞与孤霄的约定,如今孤霄已经依约将犯人带来,玄坤军又怎么可以食言?

金鳞忽然岔开话题:“封泉,你也算是个高手,不知孤霄是如何擒住你的?”

孤霄:(抢过话头)怎么,想打听我现在的功夫底细?如果说他还没有跟我正式交手就投降了,金鳞你会不会失望?

金鳞:(皱眉)没交手?投降?

封泉:(苦笑)这家伙有新招数了,还没交手,就用五行人的力量给我们搭了个无路可逃的五行屋子。如果正式交手,我根本没有把握能抵挡住一招半式,所以我只有降了。

金鳞:(转身盯住孤霄)没想到你还有新招数,我还真想讨教一下。

孤霄: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出尔反尔、毁约抢人了?

金鳞:没有办法,事关我们鬼黎大事,如果没有这两人,对小王子的正义无法伸张。所以就算要作背信弃义之徒,我也不得已了。

孤霄:哼,就知道你是信不过的。

金鳞:那你还把人送过来?

孤霄:你可无信义,我不能不兑现诺言,这就是你我本质的不同。不过,我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傻。这两人身上的镣铐和绳索都是我元魂能量所化。如果我不肯解除,就只有杀了我,才能带他们走。

金鳞:既然这样,我就杀了你吧!

说着,金鳞就要施展武功。孤霄突然淡淡问了句:“你们真的确定鬼黎王要定大王子的罪吗?”

听孤霄这么一说,金鳞三人面面相觑。哈布奇好奇发问:“孤霄兄弟,你有何高见?就别绕弯子了。”

孤霄:谈不上什么高见。我只是听说鬼黎王诸子中,战功最为显赫的是小王子,其次就是大王子,其余王子都是碌碌无为之辈。现在鬼黎王最疼爱的小王子已经没了,如果大王子再被证明有罪,且不说这王室丑闻会给鬼黎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们这不是逼鬼黎王处决最后这个还有点能耐的儿子吗?哈布奇,金鳞与白玉彤都是我们古国叛逃过去的古奸,可以不为鬼黎王着想,你可是鬼黎王的心腹,又是鬼黎第一勇士,你真能忍心逼鬼黎王对大王子下手吗?

见哈布奇有所犹豫,似乎被孤霄说动,不甘心失去被救走机会的黄幽慌忙大嚷起来:“哈布奇大人,别中了孤霄的阴谋。他为了能给自己的学生报仇,故意夸大其词。想想鬼黎王是多么喜爱小王子,他一定想为小王子报仇,一定需要我们去指证大王子的!”

孤霄:无论鬼黎王多么喜爱小王子,多么怀疑大王子,他毕竟是大漠枭雄,一定会衡量当前得失。其实这件事十分明显,封泉与黄幽不过是小角色,根本不应有胆量去残害鬼黎王室成员,自然是有人指使他们。任何人动动脑子都能猜到是大王子派遣,鬼黎王纵横大漠多年,怎么可能想不到?作为一代枭雄,如果他真要不顾一切为小儿子报仇,根本不需要什么佐证,找机会杀掉大王子就是。他现在不动手,还逼玄坤军潜入古国来抓人,只不过是给玄坤军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就算你们将封泉与黄幽带到他面前,他为了王室脸面与当前得失,无论信与不信,都不会让这两个人当众指证大王子,只会杀了他们就此结案。

黄幽:(脸色彻底煞白,口中喃喃)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孤霄:金鳞、哈布奇,你们都是了解鬼黎王的人,鬼黎王会如何抉择,你们心中应该有数。要不然,还是按照我与白玉彤事先约定,把他们两个首级拿去就是了。

黄幽:(顿时惊慌起来)孤霄,你刚才不是说要维护古国主权,保住我们的命吗?

孤霄:是啊,我是很想让朝廷对你们绳之以法啊!可是我现在又改主意了,我忽然非常可怜有丧子之痛的鬼黎王,可怜人家连小孙子都没保住,也许你们两个的首级能稍稍安慰那位老人家呐!法大不外乎人情,这本来也是你们的报应。

黄幽一时被怼得无言以对,封泉却大笑起来。白玉彤好奇询问这位凶徒笑什么?

封泉:(渐渐收敛了狂笑)我笑的是这位孤霄,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如果没有猜错,你一定是研究过我们往昔在古国的所有犯案,唯一能指证我们罪行的,只有你那六个学生的死。但是你学生的秘密一旦被我们揭开,朝廷就不会问我们死罪。你刚才假惺惺说要保我们性命,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你巴不得借玄坤军的手,砍下我们的脑袋。

孤霄:(故作无辜)你这可是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完全是因为体谅鬼黎王的心情,以及希望金鳞与哈布奇能有所交待,所以宁愿自己再落得个办事不力、败军之卒的恶名。行了,封泉,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救,就别挣扎了,你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筹码吗?

封泉:(忽然盯着金鳞)我未必没有活下去的筹码,但我也不愿做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说到这里,封泉忽然浑身黑气大涨,他身上本来可以克制元魂能量的镣铐以及束缚人身自由的元魂绳索,都一瞬间全部被绷断。这一变化让孤霄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封泉居然厉害到如此地步。

黄幽正兴奋地想让大哥也救救自己,却被封泉一手扣住天灵盖,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刚喊了声“不要”,所有元魂能量就都被封泉吸走,自然也连同他的灵魂,整个人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下去。

目睹封泉当着众人面对一位高手施展“夺魂”,无论是孤霄,还是金鳞等人,都心知不妙。因为,这意味封泉此刻的功力再度大涨,他本来就已经能突破孤霄的束缚,现在更是难以制服。

封泉环顾三人,口中淡淡说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画押不画押也不重要了。如果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劝各位还是对我不要苦苦相逼,不然一旦发生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是咱们都不希望的。各位,无论与我有何关系、有何恩怨,你们还是好自为之,不要轻举妄动!”

说着,封泉浑身黑气大涨,遮住所有人视线。等到黑气消失,封泉也不知所向。孤霄立即不顾一切地凭借感觉追去,金鳞和白玉彤也正要行动,却被哈布奇制止。

金鳞二人不解地望向哈布奇,哈布奇叹息说:“孤霄说得有道理啊!我已经可以为二位证明这件事确实与玄坤军无关,但是封泉或许死在古国人手中,对鬼黎王、对我们,才是最为合适……”

封泉极力逃跑着,他其实一直畏惧的并不是孤霄,而是金鳞。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怕玄坤军找来的原因。而且他根本不怕被抓回到鬼黎王面前,他害怕的是金鳞对自己动了杀机,因为他封泉所知道的事情,不仅仅是大王子买凶这么简单。

忽然,封泉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感应到了杀意。不等环顾四周的封泉看出端倪,一头人脸公鸡已经俯冲而下,且尚未攻至,先发射来数不清的黑点。

封泉认出这是元魂“福熙”,急忙闪身躲开黑点攻击,随即召唤出恶犬,一口咬向福熙。如果不是福熙及时飞开,恐怕就会暂时魂飞魄散。

偷袭并不仅此而已,封泉猛然转身,一头怪鸟正向他发起冲锋,那怪鸟貌似雕,黑斑纹、白头、红嘴、虎爪,声音如早晨的天鹅叫声,一张嘴便有无数乱箭发出。封泉的恶犬及时闪电般返回,口中放出黑气,将乱箭摧毁,也将怪鸟吓退。封泉也自然认出怪鸟就是元魂“钦丕”。

封泉冷笑一声:“你们两口子既然来了,就现身吧!用这种程度招呼我,你们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随着封泉的挖苦,两名高手从不同方向现身。福熙的主人就是“遮天晕日”岛达、钦丕的主人则是岛达妻子“贬神斥佛”寒婵。这两个人本来是破天帮首领,很早就追随金鳞,多次与孤霄等辕奇会侠士为敌。此次他们现身津海,却是为了封泉而来。

岛达:(傲气满面)封泉,你小子惹了大祸了。告诉你,天地虽大,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了。我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连辕奇会都乖乖为我们玄坤军所用,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两口子本来不稀罕跟你这种杂碎动手,是金鳞求我们务必要出手解决你……

寒婵:(不耐烦)岛达,别一张嘴就什么话都敢说,金鳞老大会求我们吗?真是吹牛不上税。

岛达:(急忙换上一副媚笑面容)夫人,瞧你说的,我就是夸张那么一下下。

寒婵:你这毛病不改,迟早要让金鳞老大收拾了。封泉,实话跟你说,金鳞老大下达死命令,要把你这连主人都咬的狗解决了。哼,也是你自己造孽,居然为了大王子去攻击替身卫队,甚至去灭小王子满门,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怎么什么人你都敢动啊?你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封泉:(冷笑)你们这两个傻瓜,金鳞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吗?

寒婵:我们信不信不重要,我们只是不想像你这样傻,金鳞老大让我们杀你,我们就必须杀你,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封泉,知道你小子本事不错,本来我们想先收拾黄幽再收拾你,不过既然黄幽没跟你过来,就算你倒霉,从你开始吧!

封泉:黄幽就在这里啊!

岛达:你胡说什么,我们都观察半天了,只有你一个在这里瞎跑。

封泉:(拍拍胸口)你们不知道我练的是“化元魔功”吗?黄幽就在我身体里啊!

寒婵:(惊)你把黄幽的灵魂都吞了?你够狠啊!

封泉:没有办法,孤霄要杀我,金鳞也要杀我,我的行踪彻底败露,又与津海群英连番恶战,我再不补充高手灵魂和元魂能量,就没有体力对抗了。而别的高手我一时又找不到,只能把那个拖后腿的与我合为一体了!现在我的战力不仅恢复了,甚至功力达到了最佳状态,收拾你们手到擒来。

岛达:嘿,都说我吹牛皮没边,你比我吹的牛皮还大啊!夫人,赶紧收拾了他早点回去复命吧!不然我听他吹牛都要听吐了。

寒婵点点头,便与丈夫共同操控元魂攻向封泉,封泉正要施展元魂武功抵御,没想到福熙与钦丕同时向上空飞去,两个元魂猛然合为一体,变化为巨神,又缓缓下落。

这一招,封泉也知道是“战乱恶神”,他明白合体元魂的厉害之处,不敢大意,立即操控恶犬攻上。恶神身躯一抖,不知有多少暗器飞出,大半是打向元魂恶犬,一小半则是绕开恶犬直接攻击封泉。

封泉不闪不避,浑身黑气外溢,霎时形成护罩,将所有暗器挡开。主人可以如此,元魂恶犬当然也是同样的防护招数,完全无惧暗器攻击,直扑恶神而去。

恶神见状,双手略略舞动,眼前就出现数十面盾牌,凝盾为墙,挡在恶犬前方。如果这是在战场之上,足够数量盾牌形成的盾墙甚至可以抵挡火炮,按道理说也应能阻止恶犬才对。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战乱之神本来是个进攻型合体元魂,如今却采取守势,足见操纵恶神的岛达夫妻心中对封泉还是存有畏惧。

这种畏惧并非无缘无故的,只听随着连绵不断的碎裂之声,恶犬已经破墙而入。虽然恶犬撞碎的只有一处,可是破坏性能量迅速蔓延至整面盾墙,随着恶犬突入,所有盾牌都化为碎渣,继而消失,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啊?

恶神被迫与恶犬陷入近战,他浑身上下出现尖刺,双手化为斩马刀,招式不断地攻向恶犬。恶犬则是灵活地避开每一记重击,甚至沿着恶神巨躯,踩碎尖刺,直逼头部。无论恶神如何惊慌抖动身体,都无法改变恶犬攻势。于是,不消片刻,恶犬已经穿透了恶神头颅,恶神也刹那间重新分解为福熙与钦丕,且个个重伤在身。

那恶犬立即一口咬住钦丕,钦丕在惨叫声中被恶犬吸收。福熙本来想慌张飞回主人处,却被恶犬猛然伸长的尾巴卷住,根本挣脱不开,而且那尾巴也发出奇怪的能量,将福熙化解吸入。

岛达看得目瞪口呆,却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叫声,他定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封泉已经挟持住寒婵,一手已放在寒婵天灵盖上。护妻心切的岛达急忙奔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连元魂能量带灵魂都成为封泉的“食物”。

此时,猛然止步的岛达心中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恐惧。他转身想逃,却发现恶犬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岛达再要寻找方向,封泉已然近在眼前,刚才杀害妻子的大手也停在了岛达的头顶处。不等岛达求饶,他便与寒蝉同一下场,身体软绵绵地倒下。

封泉收回恶犬立即打坐,将刚刚吸收的能量缓缓完全融入自己体内,当然也包括仓促吸收的黄幽能量。当封泉缓缓睁开眼睛,他双目之中充斥着斗志与愤恨,口中喃喃说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金鳞和孤霄!我就从孤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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