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她

逝去不可追,留一生怀念

倘若我是个容易健忘的人该多好,那会少了多少遗憾与悲伤,我大可不必将今日涂抹成沉默。三年前的记忆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旋,上帝是个淘气的孩子,残忍着提醒我她已远去,不复归来。

依然记得那年今日,孤身徘徊在济大南苑新建的操场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仿佛在向我眨眼,我遇到一位学弟,畅聊几句后我继续在塑胶跑道上一个人独行,夜无比黑暗,黑的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次日清晨,醒的很早,一通电话的长鸣将我彻底惊醒,是父亲低沉的声音,外祖母去世的消息就这般强行让我知晓,怔了一下后,眼泪瞬间决堤,一瞬间以往与她相关的一切记忆顷刻间上演,她的音容,她的叮嘱,她的一切。没有犹豫,那一刻我只想回家,再望她一眼,只要一眼,我想把许多未来得及说的话都一股脑的跟她诉说,我这个被她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我有权利去看她最后一眼。一路上脚步没有停止,我恨我自己身在济南,与故乡相隔200多公里的距离,剥夺了我此刻迫切焦急的心,这一路泪水未曾终止,回忆也没有终止,脑海中都是她的样子。

此刻的我又想起了很多以前关于她的许许多多,此时的我已经结婚四个月了,甚至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当父亲了,我成家了,这不就是她这一生最想看到的吗?遥远的她,我相信她也一直在看着我,一步步变成一个男人,承担起家庭的责任,而她该有多高兴啊。

那年,当我回到故乡,直奔她家,当我风尘仆仆的下了车,继续着眼泪纵横,我看见门口的白,是我这一生中最痛的颜色,进了家门,腿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屋里屋外都是她以前的影子,那些翘首以盼,那些慈祥微笑,那些虔诚的跪在基督耶稣画像前为我祈福的画面一一重现,我不信她会这样离我而去,我想看她一眼,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遗体已运往火化,在此永别。那天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母亲悲伤的也来劝我,谈何容易制止这眼泪,许多恨在心里。

埋葬她的时候,我瞥见了那堆白骨,眼泪继续流淌,目送着她掩埋在黄土之下,我的三姨家的小妹妹年纪尚小,还不太懂事,那一刻她匍匐在外祖母的坟前,一个劲的叫着:Nangnang,你快回来吧!见者动容,听者流泪,一个年幼的孩子,一口奶音,就这样呼唤疼爱她的老人。

现在,想到她我还会流泪,昨夜的一场似醉未醉的醉,有多少是因为思念您啊。如今我已成家,有个体贴贤惠的妻子,我们即将迎来我们的宝宝,您的重外孙,我曾是你的心疼,是你的祈盼,是你的心肝宝贝,过一个月我也会有了属于我的心肝宝贝,当然更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会告诉他,他还有一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老外祖母,我和他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会为我们跟耶稣祈祷,会像星星一样看着他长大,直到很久很久都会陪着我们。

遥远的她,我们许久不见,天堂里没有忧愁,想必你会过得很开心吧,你应该挺想我了吧,你是不是还是不舍得吃好吃的,而且养了很多只大公鸡,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把好吃的都给我,养了那么多鸡就为了杀给我吃,而且还会补充一句:杀鸡给冰吃,突然我好想抱抱您了,其实我也有句话好想跟您说了:我想您了。希望你想我的时候给我托梦,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听您的话,我还是会走的时候让您送我到船口,而且我还会偷偷的告诉您,您的重外孙的小名、大名。这一生,我们的交集不够长,倘若可以,下辈子把我三分之一的生命给您,我好想再多看您一眼、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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