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记—记马德一家两日生活见闻感受

马德家院子

这是来到上湖村的第三天了。

早上醒来时已然天亮,五点多,时间尚早,是被冻醒的。

昨晚睡在院子里,为了让苍蝇蚊子站不住脚,电风扇吹了一整夜,加上夜里的凉气,以致醒来时,还觉得昏昏沉沉,闭上眼想要再睡一会。

还没睡着,马德的三子马忠仁已经起床,打开院门,发动三轮车,“突突、突突”地就出门了——他去葡萄地里剪枝子,按照这两日的观察,他大约中午一点半左右回家。

一家人的生活,便从这微凉的早上开始。

那便从这个男人开始记叙吧。

马忠仁,若是记得没错,1979年出生,在家务农。初次见面时,我们提着行李往里走,而他正骑着三轮车往外走。说明来意,他只拘谨的回答好,把我们让到院里,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上水就离开了。

两天的接触,交流少之又少,仅限于“你们先别忙活了,过来吃饭吧”、“多夹菜,锅里还有,多吃点”、“你们先吃,我马上就吃”。

入住当天的中饭时间,等安顿好我们吃饭后,他利索的盛饭、夹菜,又细致给他母亲衣前别好毛巾,喂饭的动作娴熟自然,显然这是他常做的事情。

写到这,就得介绍一下马忠仁之母,马德之妻了。

马秀梅,1952年出生。七年前因心脏病发引发脑梗,瘫痪在床至今,这无疑是不幸的,可她也是幸运的,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她在家的两个儿子却是事母至孝,虽然日常交流陪伴少,却也把母亲照顾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久病的邋遢样子。

印象最深的事情,是入住第一天,我们去村委会会议室开了四小时会议,回来时已经凌晨时分,看见院门关闭,内心凄凉:主人家若是已上锁,我们哪好意思吵扰休息呢?尝试推门,竟轻轻打开了,是给我们留了门的。入了屋,桌上放着一盘葡萄,一壶开水,多了两床褥子,两个枕头,地板也已拖干净,院子里还多了一张大床,铺着新的单子,主人家显然是细心为我们考虑周全的。

马阔荣两岁时,马忠仁与妻子离异。据其父马德介绍,其前妻尽管就在乌鲁木齐,可是从未回家看过孩子,马阔荣是他一个人拉扯大的。

两日的相处,对这个言语不多,埋头干活的中年男子,便多了几分敬意。

马阔荣,高昌区第二小学六年级学生,今年11岁的他,乖巧懂事,这两日得了他很多的帮助,比如“马阔荣,你帮我找个洗衣服的盆子来。”“马阔荣,你家衣架在哪?”“马阔荣,小商店在哪?去买几个雪糕来。”“马阔荣,你去厨房提个热水壶过来吧!”小家伙也总是热情认真的完成一个个小任务,他俨然把我们当成老师来尊重。

耐心的杨老师给他辅导功课,数学不错,语文可谓一窍不通了,基础的拼音拼读都不会,声母韵母不识,六年级的学生,识字量只有一年级的水平。数学专业出生的杨老师直摇头,着急的拉住他从小学二年级语文课本的生字开始教起。奈何小家伙的专注力实在差强人意,一会要上厕所、削铅笔,一会要吃点东西、看个动画片,引得杨老师只能苦笑以示无奈,却也从不发火,在他跑出去的时候做点自己的事情,在他回来的时候又给他讲上几个题目或者默写声母韵母。

杨老师仍在吃饭的时候,向马忠仁说起马阔荣的情况,建议他尽快找补习老师给孩子补补课,别耽误了孩子的前途。

亲人即将返湘的我,焦虑浮躁,无心做事。勉强自己写完住户纪实卡,写了一份住户包户情况分析报告,便只想蒙头大睡。

马德,1950年生,68岁,这个比我父亲还大十四岁的长者,骨瘦如柴,胡子花白,看起来远远大于实际年龄,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召开家庭会议时,才与我们说起近年来生活的艰难。他是肺结核病患者,至今,已被病痛折磨十年。这个淳朴的老人,总担心我们吃的不好住的不好,数次抱歉地对我们说,家里条件不大好,没给你们做好吃的,对不住了。

我们搬去下一个住户时,还给我们买来饮料让路上喝,我们却都留下了,现在想来,那是老人对我们的一片爱护之心,如此拒绝,老人一定难受。

他常常在早晚凉快的时候,坐在院门口,看来往的车辆,时而与路过的邻居打个招呼,问声好。也好几次问我的同事,你们老师是不是都有车呢?我看你们都开车过来的。你的车多少钱呢?同事说买车没花多少钱,现在有车方便点。我也给他解释:叔叔,我们在分组的时候,考虑到出行要方便,所以每组尽量有个同事家里有车,能开车过来,您看我就没车呀。老人笑,你也买一个开。我说好呢。

马忠仁还有个五弟,马忠宝,1985年生,至今未婚。马德说,他曾在昌吉一学校当老师,几年前因为家里老人都有病,无人照顾,不得不比如工作回家干点农活,照顾家人。问及他为何至今未婚,老人无限酸楚:是有过对象的,可是对象来到家里,看到我们这样的情况,人家就走了……老人深深地叹息里,是愧疚,是无奈,是对生活苦痛的理解吧。

我在分析报告里,建议村务工作会会将马忠仁和马忠宝列为就业帮扶对象,就近务工赚取的工资或许能令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家庭状况有所改善。

2018.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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