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聘 ——职业后遗症

    昨天出去玩的时候，看见有一家超市门上贴着招聘营业员的启示。我就走了进去，在超市里转了一圈。里面不算太大，算个中小型的超市吧，有两三个营业员。我来到收银台，收银台前有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女子，也就将近三十的年龄。

    她看我手里没拿东西，就问我有事吗？我直截了当的问她：“是这个店招聘吗，并询问了一下招聘条件和工资待遇。”这个营业员说：“这些得问店长，我们说了不算，我们不管这些。”我说：“那你们来的时候，店长怎么说的。”她坚持说不知道，店长去别家店了，得一会回来，让我等一会，态度很热情。

      我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店长回来。就问小营业员：“你家店长去别家店干什么去了？小营业员说：“不知道啊！就说上别的店了。”我问：“她想走就走啊！不用跟你们老板汇报一下吗？”小营业员笑了一下说：我们老板有十几家店，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店长都是想走就走，有时候下午才来，晚上早早就走了。”

    我简直惊掉了下巴，几年前我在一家小公司当店长的时候，走一会都会被员工告状，都会被老板批评好半天。员工可以随便揽权店里的大小事，有时候顾客和来应聘的人都误以为员工是店长，而我是员工，那些员工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太失败了，这也都怪那个破老板，是他给她们的底气。

    我感觉这家店的店长挺有本事，在她不在店里的情况下，这些员工都特别守规矩，也不敢揽权，什么事都由她回来做主，这在我原来那个小公司绝对不可能。我决定等她回来，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

    她们都在店里做饭吃，里面有个小厨房。一个年长的营业员叫小营业员吃饭，小营业员跑进去吃饭，出来一个男营业员看店。又过了一会，从超市大门进来一个女的，我以为是顾客，她径直走进收银台，穿上工作服。我心里想，又是一个营业员，那个男的没说话，直接进了厨房，可能也吃饭去了。

    这个营业员个子不高，有点胖，皮肤很黑不说，还有几个大疙瘩，前排牙齿呲在嘴唇外面，总之就是一个丑。这时外面接二连三进来好几个顾客。有一个女士选了几样商品来付款，这个丑营业员忙着给别的顾客结账。女士突然不想买自己选好的面包了，丑营业员大声喊那个女士把面包送回原来的架子上去，女士去送的时间里，丑营业员没好气的又喊了几声。女士不愿意了跟她吵了起来，女士愤怒的说：“你什么态度啊！你让我送回去我已经送回去了，你还一个劲的叫唤啥呀，有你这么卖货的吗！”两人越吵越凶，最后对骂了起来。那些结完账的顾客把女士拉走了，丑营业员还在继续的骂人。

    等顾客都走没了，我来到丑营业员跟前。她看我一直没买东西，愣了一下。我看着她的眼睛严肃的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顾客，顾客是上帝，你做销售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她有点吃惊的样子看着我，眼珠转了一下对我说：“我就让她把面包送回去，你看她那死样。”我接过话说到：“刚才的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是你的不对。顾客都把面包送回去了，你还没好气的吼人家，人家那么大的人了，凭什么让你吼。人家给你们送钱来了，就是让你吼的吗？你们难道不是依靠顾客生存吗？再说，你完全可以把面包拿到柜台里，等顾客都结完账走了，你再把面包拿到架子上去，这是你的职责，知道吗！”她愣愣的听着我的训斥，眼珠转了转，问我还有什么事吗？我冷冷的告诉她，我在等你们店长。   

    她眼珠又转了转，没说什么。迅速拿了一个凳子，让我坐一会儿。小营业员跑出来到收银台，好像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笑着对我说，这就是我们店长，你跟她说了吗？我吃了一惊，心想，我又犯了在原来单位落下的后遗症，这几个月犯了好几回了，看来这份工作已经不适合我了。

    小营业员转身跟店长说：“店长，你才回来呀，她是来应聘的，等你半天了。”场面一度有点尴尬。然后店长说了一下应聘条件，我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店长沉思片刻，我问她行不行，符不符合条件，不行的话我就走了。她眼珠转了转，说：“那你明天早上八点来上班吧！我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超市。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其实我挺讨厌眼珠子总是乱转的人，我总感觉这样的人不怀好意。本来以为被我训斥了一顿她会拒绝我，没想到她会让我明天上班，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你邀请了，我还怕你不成。

    第二天我准时到店，那几个营业员跟我打了招呼。那个丑店长说：“我把你安排到下午班了，下午店里有抽奖活动，顾客会很多，你下午一点来吧，你来了我再给你安排活：”然后好像很诚恳的征求我的意见。人家是店长，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说：“行吧，我一点来。”

      我到店的时候，店里店外挤满了顾客，超市外立起了彩虹大气球。店里的营业员全到齐了，有七八个人。超市门口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摆在抽奖箱子，里面有很多的奖券。桌子前面站在两个人，店长和那些营业员都围在那两个人周围。那两个人里有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女人拿着话筒在解说。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又瘦又丑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粗的大金链子。

    店长也没有给我安排活的意思，也不给我工作服，我就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小营业员告诉我那是从香港特邀的主持人，其实她说的是那个打扮妖艳拿着话筒的女人。抽奖活动开始了，那个丑男人双手抱着抽奖箱子。我就发现他老是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心想，那么多人你老看我干什么。

    店长到我跟前，告诉我看好东西，别让不老实的顾客偷了。我说：“我知道”然后我问她：“雇那个丑男人花多少钱啊！便宜啊！怎么不多花点钱雇个帅点的。”店长不解的问：“哪个男的。”我用手指了指说：“抱着抽奖箱子那个男的。”店长白了我一眼说：“那是老板！”我惊讶的伸了一下舌头。

    我继续看着抽奖情况，我看见店长到老板的跟前耳语了一下，听不见说的什么。那个丑老板经常时不时的看我两眼，我感觉这个超市不适合我。场面越来越热闹，其他奖项全部中出，就剩下最后的一等奖和特等奖。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女人，又瘦又小，小单眼皮，眼睛就一条缝，梳着五号头，薄薄的嘴，呲着牙，咧着嘴，手舞足蹈，哇哇的又喊又笑，简直就是丑态百出。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一个七八十岁的阿姨扒在我耳边问，那个小丑是雇来的吗，我说：“可能是吧，为了活跃气氛的吧。”我看见店长走过来，我说：“那个小丑也是雇来的吗？”店长看了看，白了我一眼说：“别乱说话，那是老板娘。”

      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完全进入看热闹的状态。特等奖中出，所有的顾客一哄而散，我也随着人群离开超市，直接回家。越想越好笑，这家超市真的不适合我，看来要想顺利找到合适的工作，先要治好我以前落下的职业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