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 第14节 束手无策

大厅中云不易黑沉着脸，旁边坐着白发斑斑的云方三。云方三为人木讷，原是天衣门杂役弟子一直为天衣门跑腿打杂。后来天衣门太上长老念其忠心可嘉，才收入门中，授了天纳术。奈何云方三天资鲁钝，天纳术诀要虽记得精熟却连入门功夫也不曾练成，还是吃了门中下发的丹药才到凝元末期，如今年寿将尽，由他传周子渝天纳术再合适不过。

周子渝在云离勇陪同下走进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学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纳术，云离勇只是告诉他是天衣门中技艺，目的是帮他治病，周子渝觉得天衣门对自己真好。

云不易见周子渝行过礼坐下，皱着眉头说，“要学我天衣门技艺先得立誓不外传。”这也是天衣门争吵之后定下的规矩，云离勇已经告知。周子渝知道各门各派传艺都很讲究，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功法随意传授。传说择人严格的门派甚至连自己的子女通不过考验都不会传授。”周子渝老老实实立下誓言。

云不易摆了摆手道，“传艺一事由云万三师侄负责，半个月时间能学到多少全凭自己。有什么疑问只能问万三师侄。听明白了吗？”周子渝点点头。云不易脸色稍缓道，“好！记得所立誓言！”云离勇在一旁欲言又止。云不易狠狠盯了他一眼，云离勇慌忙低头去端茶。

云衣门中最出众的弟子也只在一个月内粗通天纳术总纲，具体的三招功法更是千变万化，除非传艺者已晋元神之境，可以意念传法，缓慢释放，否则，受艺者被意念一冲击，轻则头疼如裂记忆受损，重则智力倒退成为白痴，甚至头裂如瓜碎命丧黄泉。云衣门中商议的结果是在许苍鹤到来之前，随周子渝学习，并无时间限制，也没有限制不能请教其他人。

当下，云万三缓缓开口将天纳术总纲道出。周子渝听着只觉似曾相识，认真一想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那边云万三依然在不急不缓地背诵，周子渝赶紧压下心中疑惑，凝神细听。

天纳术总纲一共千二百字，虽字句浅易，但凑在一起却不知在说什么。天衣门中多少聪慧之人也曾翻来覆去的研习，奈何字个个都认识，偏偏连在一块就变得不知所云了。

后来，天衣门招收了一个裁缝世家女子，该女子用俗世中运针最繁复的所谓天针十二法重编总纲顺序，方才得悟总纲之妙。此法解悟之后，又陆续有人用天衣门中基础拳法解悟得到一部新的总纲。渐渐的天衣门发现，用天衣门中入门的拳、掌、刀、剑等基本招式都可解得不一样的总纲，而偏偏最精熟的基本招式解悟的总纲也最适合解悟者。

云万三由贱役而入门中，资质本就不适合修仙，门中一干人等虽然不说，但深藏骨子里的鄙夷怎么也去不掉。当时，太上长老并没有为云万三指定授业恩师。对太上而言不过是一时垂怜，过了可能就忘了。云万三就年年跟随新晋弟子去听大课。一年年过去，云万三就成了人人都可称为师侄的人。直到云步清执掌天衣门才为云万三确定为门中第一百二十代门人，也渐渐有人称呼师叔、师叔祖了。云万三却对天衣门感恩戴德，从来都是认为自己太过愚笨不能解读总纲。凡人之体而能活三百年已是托天衣门洪福。

周子渝修仙即将成丹，过耳不忘早已修成。那云万三诵完总纲却也不停，接下来又把“穿针引线”、“量体裁衣”、“天衣无缝”三招功法一一照本宣科背诵一遍。云不易始终沉着脸坐在一旁，见云万三闭口不言，就点点头说，“要传授的就是这四样，有什么不懂尽可问万三师侄。”

周子渝回想一遍总纲只觉得一头雾水，于是张口问道，“不知总纲前三句作何解？”云万三看了他一眼，答道，“总纲涵盖万千，在下愚鲁，却是不太会的。”云不易见状双眉舒展，嘴角上翘。云离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低头伸手去端茶。

此后十天，云不易天天陪着云万三来授课。说是授课，实际上并不教什么。先时，周子渝还不停发问，云万三并不能答，再问，云万三就背四篇已教的东西。周子渝心中郁闷，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如此，三招功法的功诀却已练熟，但举手投足间无法引动庚金之气，只是空有架式并无实用。云不易初时还脸色阴郁，第二三天之后已是满面春风。

第十日授课时间一过，云不易满脸笑容的站起身来，对着拱手告辞的周子渝说，“小兄弟勤学苦练，辛苦你了。有不懂的明日尽管来问。”说罢哈哈大笑。

经过这些日子的授课，周子渝明白一定是有什么诀窍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云万三不说，云不易更不会说，云离勇陪了第一天后就再也没见人影，这个人也指望不上。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