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德芙巧克力的故事

文 || 北张男孩

周末的午后，阳光正好，前夜的雨洗净了整个城市，捧一杯奶茶，听着音乐穿梭在步行街大大小小的商店中，偶尔停下脚步逗一下尾随在主人身后的宠物狗，眯着眼睛看蓝天，这似乎是消磨周日时光最惬意的事情了。

路过一家超市，想起上周好友刚推荐的零食，抬脚走了进去。走过一个又一个摆满食物的货架，终于在不怎么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好友口中的零食，心中欣喜万分，想着可以送给好友一些，于是拿了好多，塞满了购物袋。

手提着购物袋，拐弯，再拐弯，找了个排队人不多的收银台，站了过去，快轮到我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收银台一阵吵闹，扭头看到，隔壁的收银员正和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婆婆说着什么，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她们之间的对话，我始终听不太清楚，但我能看见，她摸了摸老婆婆袖口之后，漏出了满脸的鄙夷。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指责老婆婆的行为。

在老婆婆迈着蹒跚的步子，经过我所在的收银台时，我看见她抬起弯曲的胳膊抹了一把脸，擦掉了眼角的泪光与慌乱，挪着步子，走出了超市的大门。

听周围人的议论，我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收银员在收钱的时候，发现老婆婆袖口中藏着一包德芙巧克力。

“啧，想不付钱就把东西拿走，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排在我后面的中年男人在我发呆的时候趁机插到了我的前面，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收银员，顺便发表了自己的感慨：“现在的人啊…素质都不怎么高。”

“可不是”收银员附和着，“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超市大门的方向。随后，顺手拿出一个熟料带帮中年男人装好东西，然后如遇知己一般，目送他走出了店门。

我默默的递上自己的东西，付了钱，走出超市。

周一下班后，我和好友约好，去城南的石门公园看荷花，下车到公园门口，隔着矮矮的公园花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环卫工的衣服，正在擦拭一个垃圾箱，身后还放着一个大大有些残破的编织袋。当她转身后，我才敢确认，真的是她，我叮嘱好友，让她先进去先和那个婆婆聊会儿，我一会儿来找她们。

当我返回到公园的时候，没有看到老婆婆和我的朋友，焦急的在公园里找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很是生气，当我掏出手机正要给朋友打电话时，朋友来电了，说她和婆婆在一起，就在公园对面的莜面馆…。挂了电话，我匆匆穿过马路，进了那家面馆，
看到婆婆在吃面，朋友坐在她对面，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她看到我后，招手示意。

我在朋友旁边落座后，婆婆放下手里的筷子，不停的跟我说谢谢。我笑着微微低头，表示谦意后，拉拉朋友的胳膊，不解的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朋友抽了几张张纸，递给了对面放下筷子的老婆婆，她吃完了，但眼睛里也泪水泛出。

婆婆用一张纸擦了擦嘴后，把剩余的纸折叠的整整齐齐，吞吞吐吐的问道“姑娘，这,,,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朋友又多抽了几张递给她，说“可以带走，多拿几张吧”婆婆这才放心的把叠好的餐巾纸放进口袋，拍了拍口袋后，又开始折叠手里的那几张。

我拿出刚才去超市买的德芙巧克力，放在桌上说。“婆婆，你可能不知道我谁，但我知道你应该需要这个，你拿着。”老婆婆看了几眼桌上的巧克力，眼睛里的泪花顿时变成了泪水，滴在了桌上。嘴唇不停的打颤，想说话，却始终没说出来。她站起身，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又看了一眼，巧克力，似乎内心里，有一种情感被刻意压抑，不容许她释放，也许，桌上的巧克力，又一次刺痛了她的尊严，或许是别的什么故事，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