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抠门到极致的老公,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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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地铁站出来,任晓军拐进肯德基买了两份儿童套餐。

儿子喜欢吃这个,叮嘱了他好几天。

任晓军拎着打包袋,顺手把其中一份放在肯德基门口的垃圾筒上,走出几步,习惯性地回头,果然,有个流浪汉在朝垃圾筒跑。

任晓军的这个习惯来自于他爸任川。

任晓军上高中时,任川和老乡一起进城打工。旺季在工地当小工,淡季打扫卫生、护理病人、当钟点工,什么来钱干什么,不挑。

任川是个老实人,太过老实显得有些木讷,和老乡们一起干活时,偶尔会说些拆台的话,干些拆台的事,所以后来,除了带他出来的同宗老乡,其他人不太喜欢干活带他。

那个冬天,老乡因有事提前回家,没他帮忙牵线,有段时间,任川断了活计。

一个中午,任川圪蹴在市场门口的水泥台阶上给儿子任晓军打电话。

他笑着问儿子:“儿子,最近好不好——学习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你妈呢——你奶你爷咋样?——哦,都好着呢,那就好那就好,爸就放心了。

爸啥时回来?快了。过年前爸肯定回来。哦——你放假要补课,这样,爸给你妈转些钱,让她给你买些好的吃!

儿子哎!只要你好好学习,想要啥爸都给你!”

02

给老婆转了一千块钱,任川身上只剩下十几块零钱,能买一碗面。但是,买完面,晚上呢?明天呢?

任川把十几块钱在手里握了半天也没迈脚。

市场里有人进进出出,任川抬着头,视线无目的的随着来往的人移动。

一个孩子喊着推着拒绝大人送到嘴边的煎饼馃子,任川的喉结不禁动了动。

孩子把大人塞进嘴里的煎饼馃子吐出来,大人无奈,看看煎饼馃子,又看看倔强的孩子,摇摇头,把吃了一半的煎饼馃子往垃圾筒那边一扔。

准头不行,装着煎饼馃子的塑料袋挂在垃圾筒上,好像在对任川发出无声的邀请。

大人和孩子刚拐进小区,任川飞快地跑上去,眼神躲闪,以身体遮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煎饼馃子就到了他怀里。

之后的两天,任川的午餐、晚餐(早餐不吃)都是这么来的。

狼吞虎咽地吃着捡来的食物时,任川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希望扔东西的人次次扔不准,免得食物沾染更多细菌。

03

任川的零收入状态在第三天破冰。

那天,他照常从劳务市场无功而返,不知不觉又到市场门口等人扔吃食。

一对老年人从市场里出来,推着轮椅的女人向他招手。

“大姐,你叫我?有啥事?”

“师傅,是这样,你看我老公不方便,快过年了,家里有许多活,我联系家政中心人家说要排队,不知道排到啥时候,我看你带的这工具好像也是干这个的,能不能——”

“能!能!”任川一迭声地说。

幸运来得太突然,任川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天前身上的十几块钱已分文不剩,还倒欠房东一个月房租。

再不开张,真要沿街乞讨回去了。

任川热情地帮女人把男人推回家,一分钟没耽搁,卷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他感激老两口雪中送碳,他木讷,表示感激地方式除了拼命干活,就是努力地和老俩口聊天。

女人布置完就进厨房忙去了,男人坐在轮椅上和任川拉闲话。为让男人看见自己认真细致的干活态度,任川干到哪儿,就把男人推到哪儿。

老俩口也是实诚人,男人多年前工伤落下残疾,据他说,他们老家不在这里,除了几个亲戚和朋友,鲜少有人来,或许平时无人愿意这样耐心地和他聊天,听他说阵芝麻烂谷子,有任川这个好听众,男人相当兴奋,几乎问一答十。

不多会,任川就把这家的情况摸清了。

擦窗子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男人:“大哥,您别见怪,我这人说话直,我就是听您说您和大姐也是普通工薪阶层(“工薪阶层”这个词是他打工时从工友们嘴里学舌来的),家里好像也只有您俩人,这房子好像,说实话,没必要请人特意收拾。

不少钱呢!”

男人憨憨地笑着,不回答。

任川收拾完一个房间,女人叫男人吃饭:“师傅,你也来。”

“啊!?这、不合适不合适,您和大哥吃,我继续干活,要是您觉得不方便,我出去买包烟。”

女人硬拉任川坐下,往他手里塞了一碗饭:“家常便饭,你不嫌弃就行。你坐着,”她伸手压住想再次站起来的任川的肩膀,“说实话,我屋很久只有两个人吃饭了,我儿子在外地打工,你就当陪陪我俩老家伙。”

04

女人家的房子室内面积九十多,平时任川干这种活是两个人搭伴,干得快,今天只他一个,出于感激之心他又想努力报答,犄角旮旯细细地擦、扫、抹,速度更慢。

天麻麻黑时,厨房和卫生间还没动工。

任川不好意思,他有心赶工,又怕人家嫌他碍事,只能手底下更麻利些,额角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滴。

女人和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女人开口:“小任,别忙了,干一天了,剩下的明天再干。”

“明天?”

“对,你明天没活吧?没活就行,你们不是按面积算么,今天来不及就明天干,明天干不完后天干,啥时干完啥时算。”女人笑着,“反正我跟你哥是靠上你了,不帮我们打扫干净你可不能回家过年。”

第二天彻底收拾完又是晚上,本来最多半天就能完成任务,任川念着俩人的好,把细枝末节又重新弄了一遍。

女人又留任川吃饭,这回任川不敢端碗,就在刚刚,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曾有工友说过有种城里人,干完活不想给钱就拿东西打发你,你要是和他们争执,他们会说:“你看你还吃我家饭了”,任川要的是钱,不是要饭。

他实在不善于掩藏心思,女人一双饱经世事的眼一下子就洞悉了他的想法,她从兜里拿出五百块钱递过来,任川的脸“刷”一下红了。

他犹豫着还回去一张,“要是面额是五十的就好了,”他心里想。

他在人家家两天吃了四顿饭,抵五十最合适,可是大姐给的都是一百,可是不抵他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

女人扑哧一声笑了,把钱推回来,她说:“小任,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你看快过年了,房子你帮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人,麻烦你也帮一回。”

男人身量重,女人每回帮他洗澡都累一身汗,她看任川干活实在,想请任川帮忙给男人洗个澡。

任川欣然答应。

帮大哥洗澡免不了水淋在自已身上,不一会儿,任川身上就湿哒哒的,男人说:“小任,咱也熟了,不见怪,等我洗完,你也顺便洗洗吧,过年么,干干净净回去见老婆娃。”

托好心的老俩口的福,最后回家时,任川没有空手。

老俩口帮他免费宣传,任川又干了几家,回家时大包小包,十分体面。

05

到县城后,他先没急着回家,回来前和儿子通过电话,儿子还在补课,他惦记儿子,想先看看他。

任川带着特意给儿子买的礼物在传达室等了几近半小时,传达室老头叫住三个学生,才问清他儿子任晓军中午放学就和同学出去了。

“出去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任川问。

同学挠挠脖子,翻翻白眼,说:“应该是下馆子去了。任晓军说他快过生日了,提前请同学们吃饭呢。”

可不是吗,腊月三十是儿子的生日,为这,任川在城里时才想多挣点钱,给儿子买个心仪的礼物。

任川按同学的指点来到一家饭馆前,这应该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饭馆了,刚走到门口,就有美丽的女服务员撩帘子:“先生,请进,您请这边走。”

“我不吃饭,我寻人。”

女服务员脸上的热情降了两度,但还是礼貌地问:“请问您是找——”

“有没有几个学生娃,大概这么高,说过生日请客的——”

“哦——是任先生啊,在这边,小莉,六号包间,麻烦带一下。”

这小子,怎么还整上包间了。

06

农村的传统是过完正月十五才算过完年,但任川没过完十五就进城找活了。

这一次他是独自一人。

他在家里待不下去。

在县城那天,他到饭馆找儿子,本是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没想到,走到包间门口,整理思绪的功夫,儿子给了他一个“惊喜”。

包间里有人在高谈阔论。

“吃,放心吃!今儿就当我提前过生,先说好,一会买单谁都别和我抢!谁抢我和谁急!”

“不抢不抢,谁不知道你爸在城里挣大钱呢!不过,晓军,你不是腊月三十的生么,啥时候提前了?你爸你妈同意没?就敢自己胡弄?”哄堂大笑。

“这算个啥事!告诉你们,在我家,我爸我妈都听我的。我爸说了,只要我好好学习,我弄啥他都支持!我这不是想着过生那天放假见不上兄弟姊妹们么,提前庆祝一下。”

“弄啥都支持?晓军,牛皮吹大了吧,不说别的,你爸知道你谈恋爱不?”

一帮碎仔在包间里嗷嗷叫。

任川抬起来的手怎么也敲不下去。

他三十五岁有的任晓军,对这个得来不易的儿子视若珍宝,任晓军也争气,从小到大,只要是学习,从来都是给他们脸上贴金。

老师早说过:“这就是天生读书成才的料!”所以,他和老婆才肯豁出去把家搬到县城,为的就是让老婆好好照顾孩子的生活,让他安安心心考大学。

老婆在县城租房子陪儿子,任川和俩老人在家里,秋夏两料收庄稼,妻子心疼他,两头跑,累得一身病,眼见儿子高考不远,眼见土里再扒拉也扒拉不出几个钱,为了儿子的远大前程,他才在五十三岁高龄心甘情愿跟着小老乡进城打工。

为让儿子安心读书,他和老婆商量好对儿子只报喜不报忧,所有的苦和泪全都自己扛,有些事,怕老婆伤心,任川都一个人默默咽了,比如他在外面像乞丐一样捡东西吃。

万万没想到,把儿子养成这个样子!

07

看来,教育孩子,他们还是不合格啊。只要求他学问好不行,还得想办法把他做人方面往上提一提,否则以后走到社会上,四六不懂,五谷不分,高分低能,也是不行。

任川站在门口,听儿子在里面给同学们吹牛,说他爸在城里一个月挣多少多少,他爸还答应这次回来给他带一双名牌运动鞋,到时一定让他们掌掌眼,看是不是正版。

任川越听越想逃走,可一双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定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动。

上菜的服务员奇怪地看他一眼,推门而入,隔着打开的半扇门,主位上的人,眼神和任川对个正着。

那人有一张年青英俊的脸,曾经这张脸上对任川的全然信赖,现在变成一副嚣张之气,英俊脸的主人,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旁边女孩的肩上,几个大大小小的烟圈从他鼻子上方袅袅升腾。

冷不丁对上任川,那人话一顿、脸一僵,下一秒,包间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那个寒假,全家没过好。

任川没把特意给儿子买的名牌鞋拿出来,相反,他一反常态,严厉要求儿子,马上停止早恋,改变一切浮夸轻佻作风,把全部心思放到学习上。

儿子没见到礼物,又想到那天包间外任川瑟缩土气的模样,深觉丢面子,和任川大吵。甚至说:“你以后不要到我学校去!不要说你是我爸!我丢不起那人!”

“啪”,儿子脸上挨了一巴掌。

妻子在一旁流泪,她对儿子说:“孩呀,你不能对你爸这么说话,你爸在城里过得多不容易呀!你以为他寄回来的每一块钱挣得容易吗?你不知道,你爸这次差点要饭回来——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现在我名儿都扬出去了,你叫我怎么办?!”

一次次争吵,好像引爆了儿子迟来的叛逆期,面对父母,他咄咄逼人,一点不让步。

临近开学,为不影响儿子的学习情绪,任川压着火,和儿子正式地谈了一次。

儿子梗着脖子看着窗外,任川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啥滋味。不管他听不听,这一次,他把自己一年多的打工经历,酸甜苦辣,流血流汗,吃亏占便宜,全部、一五一十,讲给儿子听。

包括那段时间没活干没饭吃,捡别人扔掉的东西吃的事,全部,告诉了儿子。

末了,他说:“我当爸是第一次,你当儿子也是第一次,咱都没经验,我以为对你好的,其实不是真的对你好,我错了,我改正,但是你错的地方,你也要改。

有错咱不怕,但是咱不能明知是错还不改,继续一路错下去。

儿呀,明年你就高考了,高考是决定你命运的重要时刻,你生我和你妈的气,气归气,但千万千万,不要为和我们置气,用学习作报复!

前途是你自己的,要是为和我们置气,拿考试开玩笑,那以后,你过和我现在一样的日子时,你的儿女,可能也会像现在这样,埋怨你!”

08

任川返城后,先看望了年前给他雪中送炭的老俩口,他把带来的土特产给老俩口留下,又主动帮他们收拾房子,最后还帮大哥洗了个澡。

这一回,三个人的感情明显与年前不同了。

帮大哥洗澡时,任川不由自主地说起了儿子。难过处,红了眼圈。

“大哥,你说现在这孩子,咋就不理解父母的苦心呢?为了他们,好像反倒害了他们?”

“唉!都一样!都一样!”

原来,大哥大姐家的情况和任川家差不多。

他们也有一个儿子,他们在儿子面前塑造的也是一个快乐无压力的“虚假现实”。孩子信以为真,虚荣心作祟,在同学们面前大吹大擂,结果偶然间被同学得知真相,受不住同学的讽刺嘲笑,儿子一怒之下,大学毕业擅自决定远赴外地打工。

“两年了,都不肯回家过年。唉——”大哥叹息着,“小任呀,哥作为过来人给你说句话,你儿子年纪还小,你要趁这时间赶紧把他从错道上给掰回来。还有一年高考,好好做工作,好好给孩子说,来得及。可千万别像我们,做得太像了,等他知道时太晚了,现在你看这弄得——”

任川和老婆保持着密切联系,一般都是背着孩子,老婆告诉他孩子的动向、状态,他据此分析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有话让老婆传递,不正面和孩子冲突。

为让儿子早点体会社会上的辛苦,体会父母的不易,重塑感恩之心,每次干活,他都请人帮忙拍照,或者录像。

照片和录像精心选择了,一个个发到老婆手机里,为的是,偶尔孩子情绪好时,让老婆“无意”中透露给他看。

任川还让老婆悄悄和班主任沟通,他自己也注意定期和班主任在电话里交流,他把家里的情况如实给老师汇报,诚恳地征求老师的意见。

幸亏有老师从旁做工作,期中考试后,老师和老婆都说,孩子的情绪和心态正在慢慢稳定中。

09

高考结束,任川特地回了一趟家,一到家,他把给儿子买的名牌鞋放到儿子屋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回城时,他假装无意问儿子:“城里我帮着干过活的大姐的亲戚开了个培训班,辅导小学生语文和数学,她知道你学习好,说如果你想打工,她能帮忙引荐。”

任川把民房的出租屋换成小区里的两室一厅,因为父母、老婆和孩子,都进城了。

白天,他和老婆打工,任晓军到大姐亲戚的培训班当辅导老师,老父老母相伴着到附近的公园游玩。

晚上回来,父母已经做好饭菜,一家五口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城里还是好啊!”老父亲感慨。

“城里当然好!在村里、在县里,哪有这么大的公园免费让人逛,这么大的商场,还有免费吃的,把我眼都看花了!”老母亲把期盼的目光转向宝贝孙子:“军军,我娃以后也要当个城里人。让我的重孙子以后一生下来就在城里过好日子!”

培训班休息时,任川让妻子以身体累为由在家休息,用某种奖励激发儿子陪他去打工。

虽说一起进了城,父子关系有所缓和,但单独相处时,儿子还是不太主动和任川说话。

他总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干什么他干什么,他怎么干他有样学样,也怎么干,就是不主动挑起话题。

劳累一天回来,任川带儿子“路过”他曾经捡东西的市场,奢侈一把,买两筒冰激淋,人手一个,坐在市场门口的水泥台阶上,边吃边观景。

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背着口袋走过来,弯腰在垃圾筒里翻东西,几分钟后,他手上出现了半个肉夹馍,流浪汗拿着肉夹馍直接往嘴里送。

“哎——别——小心有细菌!”任晓军没忍住。猛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到,在父亲和母亲的描述中,父亲也曾有过这种情景。

任晓军回头看父亲,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10

任川把一个塑料袋放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垃圾筒上,拿着没吃完的冰激淋走回来。

“你把啥扔那儿了?”任晓军好奇地问。

“一份米线。”

好像闻到了香味,在父子俩及路人的注视下,流浪汉几乎是狂奔着向那个垃圾筒跑去,跑到跟前,先向袋子里看看,然后一把攫住,大步没入黑暗。

“我后来才知道,大哥大姐早看见我在这捡东西吃了,他们看我可怜才给我活干,故意要求我角角落落都弄干净,一天活拖成两天,就为让我多吃几顿饱饭。还让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临走还送我一身干净衣裳。”

“小任,你不要拒绝,我们这么做,其实也是想积一份功德,”大姐双手合十,虔诚地念念有词,“希望我儿子在外面遇到困难时,也有好心人愿意帮他一把。”

多好的人呐!

“爸爸,你今天在垃圾筒上放东西了吗?”六岁的儿子抱着任晓军带回来的儿童套餐不撒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父亲。

“嗯。放了。”

“和我的一样吗?”孩子又问。

“是啊。和宝宝的一样。”

儿子欢呼一声跑开:“哇哦!今天又有一个人和我吃一样的东西喽!”

傻孩子,无论爸爸放不放,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和你吃一样的东西呢。任晓军看着儿子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你呀,既然买就买多点,买个大汉堡也行啊!一份儿童套餐怎么够人家吃饱?”妻子帮他挂衣服,嗔怪着。

“你不懂。”

任晓军又在心里说。

你不懂。像多年前他问父亲同样的问题:“既然买,怎么不多买点,买大份点,那点饭不够他吃怎么办?”

父亲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他说进城以后他听说了一个词,“失业保险”,有单位的人上班时单位会给缴纳失业保险,这样如果他们突然失业了,可以每月领取一些失业金。

但失业金是有数额有期限的。失业金的数额就是只让你有饭吃,但不保证你吃得饱吃得好,而且不保证你永远有饭吃。

想要吃得饱吃得好吃得长远,得自己去努力。

“我给他们的就是一种‘失业金’,如果他们想不明白,不趁早自己去努力,妄想依靠这点东西存活下去,那总有一天,还会没饭吃,还得回去捡东西吃!

你明白吗?孩子?”

你明白吗?我的孩子。

任晓军揽着妻子的肩膀,向孩子的小房间走去时,他最后心里想的就是:再等一阵子,等你再长大一点,爸爸就要告诉你一些道理。这些道理会让你知道生活的不容易,父母的不容易。

同时,会让你学会珍惜,学会感恩。

可能同样的道理我还会说很多很多遍,可能我说很多很多遍你仍然不明白,不要紧,我会手把手地带你去体验,让你知道善良、奋斗和努力的可贵。

就像当年,你爷爷,手把手地教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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