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吃多了老廖每天在朋友圈里洒的狗粮,还是查觉单身狗的日子像黄连汤一样难以下咽,余辰的内心对夏安竟然起了化学反应。他开始给夏安送花;会在她生日当天送上一份用巧克力和玫瑰花瓣做的蛋糕;他会选在周末带她驱车五十公里,去尝当地有名的甜味小吃麻片;他会在夜深人静傻了一般,站在夏安的公寓楼下放一排排的热气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心字。情到浓处,他还会搂着夏安柔软的身体,嘴贴着她白皙的颈脖,一遍遍重复着那句古老的爱情誓言Iloveyou。这样热情似火帅气逼人的余辰,用他的语言和行动把夏安柔软的心,彻底给征服了。
公司抗拒员工恋,对严重影响到工作的还会勒令辞职。因此,尽管夏安和余辰爱得忘乎所以、爱得轰轰烈烈。但在公司里除了正常的工作接触外,他们都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只有老寥晓得其中关系。但一下了班,夏安对余辰的爱恋,就像装满蜜汁儿的瓶口,即刻就会外漾出来。看着她一副为爱痴狂的模样,私底下不知遭受了老廖多少的挖苦。
“看看,看看,哈喇子都要流到地板上了。以后你得负责来拖地。”每每那时,夏安买了咖啡,总会偷着往老廖的那杯咖啡掺点儿佐料。坏坏的余辰则会不动声色地呡着手里加糖的那杯,看着老廖龇牙咧嘴地往下灌,自己却笑得忘乎所以。
千禧年,是夏安和余辰交往的一年零三个月。这天下了班,夏安为他们的相识纪念日准备了饭菜。她还把给余辰提前买的一套雅戈尔衬衣和领带藏在隐蔽的地方,打算给他来个惊喜。忙乎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饭菜终于上了桌,她打余辰的电话结果被提示手机不在服务区里。挂了电话,夏安两手托起下巴费力地想,余辰这是去了哪里?怎会不在服务区呢?这种情况,自他们交往以来从未遇到过。夏安便给老廖拨了电话,电话很快通了。
“喂,小萝莉,想哥哥了?”老廖这人讲话依旧没轻没重,但那天夏安听着却觉得十分受用。刚刚还不安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抚。
“廖大哥,知道余辰去了哪里吗?”
“你与那小子没联系上吗?他这几天神出鬼没,究竟去干吗他也没说啊!”挂了电话,面对着眼前丰盛的饭菜,胃口全无。灭了灯,夏安站在床前看着灯火阑珊的外面,内心一片索然与惆怅。
几天后的上午,谢主任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打扮的很性感时髦的女郎。
“大家先停下手里的工作,给你们介绍一位新人。韩晶晶女士,海归,毕业于伦敦纽约大学,博士学位。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大家鼓掌欢迎。”谢导讲完话,先带头鼓掌。夏安和老廖他们也跟在后面拍着手掌。鼓掌完毕,韩晶晶落落大方地与大家一一招呼,大波浪的卷发,修长的大腿高挑的身材,将男同事的眼睛都看直了。
老廖坐在角落里,一边拍掌一边嗟吁。“啧啧,这小身板儿哪能经得起折腾,还是我家的胖美丽瓷实。”夏安没忍住,扑嗤笑出生来,幸亏屋子声音鼎沸像烧开了的水,将她的笑声给浇没了。此时,一旁的余辰垂着头正在整理一套数据,韩晶晶甩着大波浪的发卷,扯了扯裙子的下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朝这边走来。
“余辰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以后请多多关照。”韩晶晶站稳脚跟,大大方方地朝余辰伸出一只手臂。尖尖的指甲泛着明亮的光,明眼人一看就知做过美甲。余辰在众人瞩目下站直身子,伸出手和韩晶晶握了握,老廖在底下吹了一声口哨,余辰的脸就倏地变红了。
下了班,老廖搂着余辰的膀子歪头看了眼正在收拾桌面的夏安,落低声音说:“快说,你是不是和那个新来的小美女认识?”余辰的眼睛躲闪几下,在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尽管声音像蚊蝇低得可怜,可夏安还是听进耳眼儿里了。一个想法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余辰失约那天,是不是和那个叫晶晶的在一起?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像一枚小小的石子坠入湖底,连个浪花儿都未曾激起,以至于夏安并没往心里记,第二天就忘掉了。
夏安下了班,依旧会往老廖和余辰的宿舍跑,那阳台的栏杆上飘着的褂子被单,无不证明夏安任劳任怨、俯首甘为儒子牛的奉献精神。夏安的付出,不仅养刁了两个大男人的脾胃,也让他们的狗窝变得整洁有序,以至于有客来访再也不怕丢了面子。三个月后,夏安正在计划要带余辰回家见家长,部门里突然传出余辰与韩晶晶恋爱的消息。对于这个消息,夏安以为纯属子虚乌有可信度极低,谁都知道上面有明文规定,不准出现办公室恋情,除非余辰与韩晶晶不是公司员工。再说,余辰对夏安的爱情早已落地开花。一个专情与别的女孩儿的男人,怎可以滥用感情再去招惹别的女孩?不过,这次夏安着实被打脸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脸打的竟然这么快。
故事还得从余辰答应下了班陪着夏安去听音乐会那天开始说起。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六,夏安一下班就站在地下车库里等余辰。平时为了不造成影响,下了班他们都是分开走的,然后在地下车库汇合。这天也是一样。夏安站在余辰白色的越野前焦急地等待。天刚下过雨,空气湿漉漉的,就连卷起的风也是凉的。余辰放车的地方在风口的位置,冷风打此经过直往人的身上扑。夏安穿着露膝的短裙站在避风的位置,被地下停车场一根白色的立柱遮挡。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一道清脆的笑声由远及近而来。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挽着一名男子的手臂,逐渐走进夏安的视线。郎有才女有貌,两人还真是般配。
“辰,咱们今晚一起看电影好吗?看完电影就去蹦迪,我还要去吃幸福街的小夜宵。”女孩儿亲昵地将头靠上余辰的肩膀,眉眼落笑的一边说一边撒娇地晃动着他的胳膊,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像极了热恋中的女孩儿。夏安憋着气红着眼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本以为余辰会一口回绝,没想到男孩儿眯着笑看着她骄阳的脸蛋,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余辰帮女孩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体贴地把手放在门框上。那只防止她磕碰的大手从门框上滑下,轻轻地落↑女孩儿的头顶,像是在抚摸一件玉器。很快,车子像离弦的箭划了一个圆弧儿,迅速朝着出口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