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生注解诗词,以诗词诠释人生

以人生注解诗词,以诗词诠释人生

——读白落梅《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纳兰容若词传》有感


    曾经在学生书桌上见到白落梅的《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就被其中的文字吸引而爱不释手,一口气又读完了她的《在最深的红尘里重逢——仓央嘉措诗传》《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纳兰容若词传》。

    知道学生中都在传阅白落梅的文章,于是投其所好,2013年陕西省宝鸡市高三质量检测试题命题组,曾将白落梅文章《花开半季,情暖三生》中的句子改编,命制了一道仿写题。

    仿照画线句子,再续写两个句子,与画线句子构成排比句。

    踏雪寻梅,我只是来轻叩深深庭院里虚掩的重门,来寻觅纷纷絮雪间清淡的幽香,来拾拣惶惶岁月里繁华的背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气质高雅的梅花,暗合了林和靖悠然隐逸的情怀;                        ;                              。

    这道试题抓住“踏雪寻梅”,考查有关梅花的诗句,并要求阐明诗句的含义。这道仿写试题后被很多网站转载。

    白落梅,原名胥智慧,栖居江南,简单自持。心似兰草,文字清淡。有读者称其文“落梅风骨,秋水文章”。她的文章让我看到了不同于诗词鉴赏辞典刻板的介绍,语言的灵动,描写的生动,心理刻画的再现,是别样的诗词鉴赏,别样的诗词解读。以人生注解诗词,以诗词诠释人生。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纳兰容若词传》引言写:“纳兰容若的前世,是一朵在佛前修炼过的金莲,贪恋了人间烟火的颜色和气味,注定今生这场红尘游历。所以他有冰洁的情怀,有如水的禅心,有悲悯的爱恋。纳兰容若的一生,沿着宿命的轨迹行走,不偏不倚,不长不短,整整三十一载。在佛前,他素淡如莲,却可以度化苍生;在人间,他繁华似锦,却终究不如一株草木。”将纳兰的前世与后世以金莲衔接,描述了他在三十一年的生命中享受的富贵荣华、暂时的欢愉、无法摆脱的泪与恨、无尽的愁绪、触目的伤心与惆怅。

    最喜欢的莫过于白落梅清淡的文字,生动的语言,将纳兰深沉的、难以遏制的情感表露, 看似不着痕迹,波澜不惊,实则在内心掀起汹涌的波涛,让读者与纳兰产生共鸣,是作者与读者、读者与纳兰的对话。

    面对纳兰《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这首最有代表性的表达情感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诗词鉴赏这样介绍:意中人相处如果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温馨,那样的深情和快乐,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两人在一起本应当相亲相爱,但今日却为何要相离相弃?你如今轻易地变了心,反而却说我的心本来就是容易变的。我与你就像唐明皇与杨玉环那样,在长生殿起过生死不相离的誓言,却又最终作决绝之别,也不生怨。但你又怎比得上当年的唐明皇呢,他总还是与杨玉环有过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

    有人评价纳兰多情而不滥情,伤情而不绝情,爱情是他诗词创作的一大源泉。这是一首拟古之作,纳兰借汉唐典故,以失恋女子的口吻谴责男子,词情哀怨凄婉。白落梅说:“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词,令人惊心。想这世间男女,从相逢到相爱,又从相爱到相依,多少人经得起平淡的流年?没有谁,可以断定自己的情感会一如既往。那些走到最后,淡漠了悲喜的人,总会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如初见时那般美好,那般憧憬,那般柔情。”

    白落梅把这首词放在纳兰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表妹青梅(这个名字也是白落梅起的)真挚的爱情受到父母阻挠之后娶了温柔贤惠的意梅的背景上,设计了纳兰陪侍康熙皇帝,康熙给纳兰讲述自己最爱的静妃、也就是青梅的故事,让读者一下子感悟到纳兰的无奈与伤感,纳兰将表妹青梅搁置在时光的角落里,在无人的时候,偶然想起,如酌青梅酒。纳兰给不了表妹想要的生活,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她,亏欠了她,提笔写下这阙词。白落梅在平淡的叙述中,突出了纳兰重重的矛盾心理,心里放心不下曾经深爱的表妹青梅,而日夜思念的却是爱妻意梅。在纳兰病亡后十五天,青梅离奇死去。他为情而生,他是旷世奇才。

    纳兰与表妹未修成正果却刻骨铭心的故事,不见于史载。这位在历史上没有名字的表妹,“可能入宫,或远嫁千里——被有势力者所夺,故容若词里屡有‘若解相思,定与韩凭共一枝’之誓”,是一段后人无从考证的扑朔迷离的历史。

    不得不佩服白落梅的想象力,能用设身处地的语言描写出纳兰的心理,营造了诗词的背景,让读者不自觉地陷落进去,以至于以为她想象的故事就是历史。白落梅说“读纳兰的词”,“会情不自禁和他一起中毒”,我想说,读白落梅的文章会情不自禁中毒,因为她营造了意境,感伤而温柔,婉约而情深。

    边塞诗在纳兰诗词中占了一定数量。《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纳兰词》这样解读:“纳兰将塞上风景、行军神态,以及自身的怨思之情婉转道来,画面壮美中不乏相思柔情,是一首描写边塞军旅中思乡寄情的佳作。”

    白落梅依然先介绍故事背景,围场回来,纳兰被康熙由三等侍卫升为二等侍卫,又被安排陪同康熙皇帝出巡塞外,纳兰与妻子卢氏意梅难舍难分,“茫茫旷野,纳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思念远在家乡的爱妻。在没有温暖的旅途中,是文字让他赖以生存。一程山水,一更风雨,鲜衣怒马,他在天涯。”

    让读者再次随着白落梅的文字描写,走进纳兰的心里,身处关外、他的祖先生活的地方,词人心之所系原来在京城,他的故乡是在京城!因为他爱的人在京城呀!如今时隔百年,纳兰的心事谁人知呀!后人只能在西风、残灯中去演绎他的内心,述说他的多情,追忆他的无奈。这就是白落梅用笔精妙之处,想象故事情节,描写纳兰心理,营造诗词意境。

    以纳兰的两首词为例,我浅浅地读懂了白落梅《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纳兰容若词传》,以人生注解诗词,以诗词诠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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