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尽处是春山(一)

颜亭x江之青

ps:攻男扮女装,所以前期都是用“她”代指,被戳穿以后用“他”。

再ps:题目与内容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想显得自己很牛(叉腰)



颜亭着一袭淡黄色衣衫,端坐着假装听王媒婆说江家那独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实则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团扇。

那团扇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比起听那王媒婆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云云,倒是团扇有趣得多。

颜亭年芳十八,依旧待字闺中,引得无数人踏破颜家门槛来求亲。

为颜亭本人来的屈指可数,大多数是为了攀上颜家这座大山。

颜亭长得倒也不错,可惜品味不太行,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穿衣风格,喜欢在脖子上系一条丝巾,配上她那张素净的脸,活脱脱像个“吊死鬼”。

若不是因她是颜府独女,谁也不乐意娶个“吊死鬼”回家。

颜亭听得有些乏了,皱了皱眉,赵姨娘刚好瞧见,正想拒了王媒婆,谁料颜亭开口道,“江家便江家吧。”

赵姨娘和媒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随后王媒婆脸上堆着笑,“好嘞,我这就去回了江家。”

王媒婆说完小跑着离开,生怕多停留一会儿颜亭便反悔。

“亭亭……”赵姨娘开口,满是不解。

“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要麻烦姨娘了。”

颜亭生母六年前去世,颜家大小事务都是赵姨娘管着,颜府人都将赵姨娘当颜府女主人看,只是颜亭对她是敬爱多过亲近,从未开口喊她一句“娘亲”。

好在赵姨娘也不介意,这些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打理着颜府。

“那江之青能有什么好,十九岁了还是个吊儿郎当,整日邀一群狐朋狗友逛青楼,喝花酒,与他有关系的女子能从江府排到颜府。”赵姨娘叉着腰说得绘声绘色,分明是在气颜亭不三思而行,草草答应媒婆。

颜亭只是笑着,“我看倒没有什么不好。”

“你人还没到江府,头上已经是一大片草原了,日后受了委屈,可别哭着回来。”

“姨娘放心,若真有那一日,我先将那江少爷的腿折了,再写一封休书休夫。”

赵姨娘甩了甩袖子,虽然愤愤不平,但是又觉得颜亭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

颜亭自然心里有着自己的算计,她不想嫁人,而如今就算自己不想嫁也会有人求着她嫁,不如选个花花公子,往后再以夫妻不和为由和离,如此便不会有多少人再来求亲了。

江家似乎恨不得颜亭立马嫁过去,选了个最近的日子,定下了亲事。

三月初九,宜嫁娶。

江家的花娇风风火火地来了,颜亭一身红嫁衣,脂粉也都是艳丽的颜色,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喜气。

当然,除去脖子上的红色丝巾。

盖头一遮,花轿一上一下,天地一拜,洞房一送,天也渐渐暗了。

颜亭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一个粉包,心里有些紧张。

能不紧张嘛,她颜亭接下来可是要在新郎江之青的酒里下药,迷晕他。

因为颜亭有自己的秘密,不能与江之青洞房。

颜亭的粉包到底没用上,江之青喝得烂醉,差不多是爬到颜亭身边的。

颜亭感觉脚下有人,便兀自掀了盖头,正瞧见烂醉的江之青睡熟了。

颜亭叹了口气,将江之青扶上了床,还贴心地打了水给江之青擦了把脸。

好在江家人没有闹洞房和偷听墙角的习惯,洞房之夜外头只有丫鬟竹苓守着。

竹苓是颜亭从颜家带来的,一直在颜亭身边服侍,人机灵得很,兢兢业业地守夜,一刻也不松懈。

如此,颜亭便趴在放了交杯酒的桌子上,睡熟了。

天还没亮,颜亭便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将江之青与自己身上的喜服脱了下来,而后睡在江之青身旁,营造一种二人过了十分甜蜜的一晚的假象。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装睡的江之青看在眼里。

江之青心里琢磨着颜亭这样做的缘由,而后得出个这人与自己一样,不想成亲,不过是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成亲。

江之青一边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边十分自然地将颜亭视为自己人。

“颜小姐,你方才做的事我都瞧见了,我已然知晓你的用意,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我二人已经是夫妻,我会以夫妻子之礼待你,但是其他的我不会僭越半分。”江之青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指明自己的意思。

颜亭愣了愣,心想着一般人不应该先说点譬如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以引起想说之话,这江家少爷竟如此坦然,将所有话放在明面上说。

颜亭回过神后立马从江之青怀里起身,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江少爷既然已经明说,那我也就不装了。”

“所以说,咱们在我爹娘和外人那装一装,其他时候不必装什么恩爱夫妻,朋友一般相处便是。”江之青说到此,竟激动起来,搂着颜亭的肩膀,似是要与颜亭称兄道弟。

而后又意识到方才刚说不僭越如今便僭越了,尴尬地将手放下。

江之青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别的女子他恨不得退避三舍,颜亭却让他觉得可以亲近。

“我这人有不太好的毛病,一言不合喜欢动手动脚,太合了也喜欢动手动脚。”

“江公子真性情,我并不放在心上。”

江之青还想说些什么,竹苓敲了门说老爷夫人差人来问。

颜亭与江之青这才匆匆起身洗漱,给江老爷和江夫人请安去了。

江之青十九岁了还没个正经,整日逛青楼,喝花酒,江老爷江夫人每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随后又知晓了江之青逛青楼是为了掩饰自己压根不喜欢女子,差点愁白了头,马不停蹄地为江之青张罗婚事,心想着成了亲他江之青也就能把那什么不喜欢女子的荒谬思想给丢了。

江家本是打着碰碰运气的心差媒婆去颜家说亲,谁知晓一说即中,于是高兴得不得了,对颜亭这个儿媳非常喜欢。

再加上颜亭平日穿的衣裳并不艳丽,配上那张素净的脸庞和水灵灵的眸子,可谓是我见犹怜,像一朵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莲。

自然,还是得忽略颜亭脖子上的丝巾。

江夫人一瞧见颜亭便母爱泛滥,心疼得紧,接过颜亭递来的茶喝了一口便握住了颜亭的手,道了句“好儿媳。”

一般人都盼望着自家儿媳早生贵子,江夫人握着颜亭的手却说“要与之青好好相处。”

颜亭可谓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这江少爷也没难相处到哪里去。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颜亭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婚后生活,也将先前打算作天作地而后让江之青休了自己的心思扼杀在了摇篮里。

因为颜亭觉着,这江府的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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