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7

九月，是辞旧迎新的过渡；旅程，是独当一面的见证。

启程的前一晚，紧张感蔓延，第二天早早醒来，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独自踏上去往机场的路：打车→轻轨→机场。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以往总有大人陪同安排，只这一次是独自一人。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取登机牌，到候机厅，充电看新闻，登机。当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倚着玻璃向外望去时，不自觉开始微笑。

飞机快起飞时，后座的大人手机还响起了微信的消息声，飞机滑行时，他还在隔着屏幕发语音。我很想出声阻挠，却只是坐着等空姐的再次提醒。

一段小插曲过后，我睡了一会，再次醒来，忽然发现飞机正在云上。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观察云，边缘那些小丝，就像棉花糖的丝一样。我看到秀肌肉的健身达人，看到耷拉着耳朵的兔子，还有云雪山，不禁开始好奇，在云间穿行是怎样的体验？于是更加目不转睛盯着云看，纯白无暇的云啊，是天空的馈赠吧！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飞机终于降落在了黄花机场。坐磁悬浮和地铁，从培元桥2出口出来往左，是一片老街。因为我的疏忽，在里面绕了十分钟才找到民宿位置，房间比想象中好一点，虽然存在空调漏水和隔音差的问题，但仍旧物超所值了。本想着自己出门逛逛，但太累了，于是点了外卖窝在房间，等同伴到来。我们是从不同的地方前往长沙汇合。晚上，导航步行到五一广场，一口气逛完了三个步行街，初尝幽兰拿铁和黑色经典臭豆腐。回去路上，被百度地图坑错路，白耗手机电量，同伴又没有导航，只能靠残存的电和记忆回去。于是能看到，凌晨两点的长沙，两个女孩子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其中一个还抱着相机。

第二天的路线：岳麓山东大门→湖南大学→岳麓山南门→爱晚亭→岳麓古寺→湖南大学→橘子洲头→民宿→金满地商业街。

从东门进山，排队买索道的人很多，原计划步行上山，谁料封路了。于是灰溜溜地坐公交到南门。湖南大学是个怎样神奇的学校？没有校门，教学楼和宿舍楼“分散”在大街上，紧挨着岳麓山南门。楼都是用红色砖瓦砌成的，街道是低调的浅黄，搭配蓝色的自行车道。突然就羡慕他，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书求学。好巧，他今天也刚好回校。同伴说，完全可以问候两句，就像老朋友一般。我想，还是不必要打扰。

原本来岳麓山，最想去的是岳麓书院，结果西门只出不进，要进书院得回走。碍于同伴并没有想进书院的心思，于是继续往前。“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爱晚亭，千年前的诗人曾途径此地。岳麓古寺的养生池里，乌龟伸长脖子纳凉，一动不动，还以为是雕像。无法想象，它们漫长的生命走到了第多少年。午间明亮的阳光照耀着钟楼，在黄瓦上映下了树叶的影子，我按下快门时心里也念着：光影纪。

下一站是橘子洲，此时已走了很久的路，腿也开始酸痛。于是坐上了观光车，走马观花。因为疲惫，很快也就回去了。我马不停蹄开始整理照片，剪视频，同伴在休息。四点多，她还在睡意朦胧里时，我已经剪好vlog。她说想去金满地逛逛，想买合适的漂亮衣服。逛了两个店，我的兴致就没有了，但还是陪她逛着。她很纠结，选来选去总没有合适的，我们就辗转了好几个商场。王府井，新世界百货，国金街，买了两杯茶颜悦色，在调色师逛了很久的彩妆。走了三万多步，走到腿都快失去知觉，麻木的肌肉还记着收缩的姿态。可晚上我还是失眠了，关灯之后的漆黑令我害怕，我不停冒冷汗。脑子里像播放电影般，回忆着从小到大的记忆，似乎想找到幸福家庭的片段。一直以来，我卡在两个家庭之间，像外人却无法做外人。

来长沙前，因为外婆生日去了黄水。去黄水的前一天我妈和叔叔吵了一架，起因不是因为我，吵着吵着最大的矛盾就成了我。叔叔认为，离婚后我被判给了我爸，他和我妈没有责任和义务负担我的学费，生活费可以象征性给一些。（目前是学费双方一半，生活费我爸承担三分之二）如果我爸实在困难，他们才应该承担。刚好这段时间，后妈和奶奶的矛盾加剧，她把爸爸的钱抠得越来越紧……我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任性妄为了。在知道他们吵架后，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我妈喝两瓶闷酒，然后他们照常一起去黄水为外婆庆生。

在我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外婆晚饭后突然悄悄拉我去说话，然后舅妈也来了，接着是妈妈。三个人将我牢牢围住，我身后横停着一辆车，已无退路。三个人开始轮番教育我，让我懂事。我嗯嗯答应着，不想说话。我做了什么吗？怎么我就成了那个要拆散家庭要害我妈离婚弟弟重蹈我覆辙的罪人了？怎么我就一定要对人阿谀奉承万分热情才是懂礼貌高情商？

等她们说完，我独自走开，在黄水的街上，在一家关门的铺子外坐着哭。可是哭也不能清净，教育追着来了，我用纸巾戳着眼角企图堵住漏水口。抬头，只望见那一轮月亮，在蓝皙的空中孤零零。

于是来长沙的第二晚，我失眠了，直到凌晨四点才携了睡意逃离现实。逃离总是暂时，两个小时后，我被房顶的猫吵醒。它似乎把房顶当作蹦床，老房子的隔音又极差，起初我还以为是有人在撬门。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直挨到十一点才收拾东西出了门。

我们去了唯品会线下店，同伴还是想找到合适的衣服。唯品会没找到，又转场去了五一里商业街，不过在此之前她被我拉着逛了这个商场。我很快选中一天牛仔裤，打折，立马下单，毫不拖泥带水，果断到店员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