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你喜欢他,
他喜欢她,
她也喜欢他。
——正文预警
众所周知,张哥最喜欢的不是乒乓球,是开赛车。不好意思,此张哥非彼张哥,这个张哥叫张舒禾,不是张继科。
“隔离出来的第一件事儿,那当然是去开几圈儿赛车了啊!”
看到打来打去最后还是剩下了两筐的小白球,她在直播里信誓旦旦的话语还依旧回荡在张舒禾自己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打过去对面机器自动发过来的一个小白球,当即转身,放下左手拿着的拍子。随意地扯下架子上的毛巾,走过场儿一样的抹了把满脸的汗,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着温水。
旁边默契搭档看了她一眼,也放下了拍子,一把捞过手边的保温杯,学着她的动作在旁边的空地儿上坐下。
张舒禾看他一眼,喘着气冲他说着“你也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他累的连头都不愿意再抬起来,“这叫中场休息,正常的身体要求。”
“我反正是快累成狗了要…”她喝了几乎整瓶儿的的水,连盖子都懒得扣,就直接放在了地上,之后又惯性般的摆了摆头,靠在了旁边人的肩膀上,紧紧闭着眼。
某默契搭档顿时感觉有一股电流从肩膀快速地穿到身体四面八方的各个部位,最后都汇集在心脏里,转换成强有力的跳动声。
“咚咚咚”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绕着,刚刚打球累的满是浆糊的脑袋此时此刻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清醒。
他真的一动都不敢动。
“起…起开,不…不是…不是,别乱动。”许正清支支吾吾地对她小事儿说着,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咳咳…”
“你嗓子卡痰了啊!”张舒禾听到他抱怨的拒绝声,不满的移开了头,坐直了身子。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你别乱动…我,我脖子痒。”许正清见她撇了撇嘴,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
小姑娘本来脾气就不好,这下更来气了,“你痒你抓啊,还赖我乱动。我哪里动了啊,是你自己心又燥动了吧?干啥啊你,冤枉人…”话说到最后,还带了点东北方言味儿。
他听了眼前人儿说话的,顿时僵在原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哪有燥动,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他的话说的急,嗓门不受控制地变大,试图用急剧上升的嗓音来掩饰一些即将呼之欲出的什么东西。
训练馆场地很大,一时间听去耳朵里全部都是小白球一个接着一个落在红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
“你今天吃枪药了啊许正清!我不就是靠了一下吗?至于嘛你,你的肩膀是他娘的金子做的啊,碰都不能碰。那我再给你镀一层钛和金保护保护呗,要不再给你弄个蜡像专门在我们家门前摆着,辟邪啊…”她牙尖嘴利的,从小就是,从来都不会吃嘴巴上的亏。
马思远性格乖乖的,年龄比他们都大,自然也更沉稳。只要不是一些涉及原则性的事情,一般都不会跟她斤斤计较。
张舒熠更不用说了,从跟她姐一天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就是血脉上的压制。即使他跟她只差了五分钟。
这短短的五分钟,也真的需要他用一生去弥补…
从小到大,只要是一出争执,他的亲爹就会让他滚远点儿,别让他的大闺女看见心烦。
“我的小朝朝,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啊,不带你的臭弟弟好不好呀…”
姐弟俩的相爱相杀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了,“为什么我是个小男孩儿,要叫一个这么娘的小名儿!”
某美黑选手,“朝朝暮暮啊,听着顺嘴。谁让你来晚了五分钟呢,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
真•从一出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了。
所以,只有许正清是跟她从小打到大的情分。向来秉持着“打死一个算一个”的竞技原则,竞技业余散打比赛,没有真正的赢家!
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正清渐渐觉得社会主义兄妹情好像正在一点一点地变了味儿。
以至于从前再习惯不过的动作在今天看来也变得有一些让他心猿意马,暧昧横生。
他承认,他好像真的躁动了。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找不出来什么话题反驳她,正能呆呆地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了一大堆让他不爱听的话。
偌大的球馆里,根本没人会在意这有个小角落。而小角落里有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在互相背对着对方,撅着嘴赌气不理人。
场馆的另一头儿,正在被教练型大队长马思远训练的冯清清却分神儿注意他们很久了。
再一次的,她有没接到他发过来的小白球…
“冯清清。”他注意到了对面人的心不在焉,不满地皱了皱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训练的时候要百分百专注,我不教一心二用的人。”
他还是给她留了些面子的,最起码没有大声吼她。
“师哥,你看那边。”她放下拍子,指了指对面两个坐在地上离着十万八千里的人。
马思远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眉头皱得更深了。
……
封闭训练,晚上是不能回家的。
所以,女生宿舍里,张舒禾捧着手机坐在桌子前,一张一张地翻着刚刚放假的张舒熠发过来的最新赛车的照片。
“不是吧!这么没天理,凭什么我在这里每天打球打得跟要死了一样,你却能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待着!”她很不爽地在微信里跟他控诉抱怨。
张舒熠大爷似的躺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啃了一口没削皮的苹果,“哈哈哈哈你之前怎么嘲笑我的来着?还能记起来吗?风水轮流转啊姐姐!”
“你坑我的还少吗?”听到他发过来的语音,张舒禾冲着手机翻了个大白眼。“那个,那个蓝色的,我要那个!”
“你要始终搞清楚一件事情好吧?我冒着极大的被妈妈赶出家门的风险专门去给你拍的照片,就是让你干看着的!就点喝的,别噎着…”
张舒禾:就特么无语……
“天才少女,好好打球吧您嘞!明天早上可千万不要再迟到了哦。”张舒熠啃完最后一口苹果,给她发了一条语音。
“谁跟你说的?”
“哈哈哈哈哈,这还用谁说吗?全宿舍总共四个人,人家让五点半到操场,你为什么七点才起啊?你这不是迟到,是缺席。要跑万米的…”
“气死你气死你…”(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玩不起吗?朝姐…”(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既然看不到的话,我就直说了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说了,朝朝是个多音字,我给你备注的一直都是张潮潮,我队友也一直都叫你潮潮来着…”
“滚!!!”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你给我等着的,看我打完比赛回家的。这次要是不把你跟那个花滑妹妹的破事儿告诉爸妈,张舒禾三个字儿倒着写,我改姓刘!”
……
其实有一点他还是没说错的,潮姐确实被罚了好几次万米了。
许正清趴在训练馆的落地窗前,眼睛一直随着那个正在操场上跑万米的姑娘走。
“她怎么又被罚了?”察觉到有人正朝他走过来,他连头也没抬,就对着那个人说着。
“起晚了,没赶上早操被罚了。”马思远语气平平的,让人听得没脾气,就像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迟到了?”许正清转过头来,眨了眨眼。
“早上五点半的操,七点才起。你觉得呢?”马思远冲着窗户,冷笑了一声。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占着别人怎么努力都不能匹及的位置,还这么不珍惜的。”
一段话说的许正清心里直发毛。这算是,发火了?
“你干嘛那么急啊,不至于…”
“最好真的不至于。”他又看了一眼第底下跑了一圈又一圈的张舒禾,立刻转身离开训练馆,“你也不想想,一个宿舍四个人,怎么就偏偏她一个人睡到七点。这丫头,迟早栽个狠的…”
“你干嘛去啊?”许正清冲着他的背影喊着。
“我去看看她跑死了没!”马思远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训练馆里,激起一圈儿回声,“你不去吗?”
“…我才不去,她跑死拉倒,最好能给她两条跑死的短腿儿做个蜡像,我挂墙上辟邪!”
凭什么啊!明明就是你先误会我的,曲解我的意思。我才不要自降身段先跟你说第一句话…
气死了!!!
我回去就给你用橡皮泥捏个像,挂在宿舍门儿上,气死你!!!
……
“师哥?”冯清清老远就看到他急匆匆的跑下楼,冲着操场走过去。
“这么巧啊,你要去操场吗?”她手里拿着一瓶冰水,朝他摆了摆手。
马思远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冰水,“你也去操场?”
“可别说了,这个马大哈。心真不是一般的大,服了,五点多的操七点才起。”她撇了撇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把水给我吧,你回去训练。这个点儿,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的吧?”马思远看了一眼手腕儿上带着的手表,对她说道。
“啊?”
“再不回去你也要被罚了。”不等她在说一句话,一把接过那瓶水,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可是,这个时间段,你不也应该在练球吗……”
黄昏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榕树,树叶透过来的光线落在了她的白色的短袖上。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儿被投射在矮矮的墙边。她转身看着前面那个跟他穿着同色衣服的男孩儿小跑着,看着手里被刚刚拿走的被冰过的水留下的印迹,眼神暗了暗。
……
张舒禾坐在塑胶跑道上,兀自喘着气。看到马思远向她小跑着过来,立刻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这就跑完了?”看到张舒禾故意躲着他的视线,他也没说别的,挨着她坐下来,“呶,刚从那个超市里给你买的水,还热乎着呢…”
她往旁边挪了挪,无声地拒绝了他递过来的水。
“还生我气?”马思远这会破天荒的没跟她讲大道理,“好,我给你道歉行了吧?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说你,说你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还说你,好吃懒做,打球不认真,总是浑水摸鱼。还说你脾气很臭,总是动不动地跟正清吵架,影响比赛进度。还说你……”
“哎呀哎呀,好了,别说了!”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矿泉水,“我哪有你说的什么不堪入目啊?”
她打开瓶盖儿,仰头喝了一口水,“你的道歉不真诚,不算数…”
“张舒禾,我说你的话你都当尔耳旁风了是吧?”眼看着他又要长篇大论,满嘴大道理。张舒禾立刻回嘴打断他的话,“没有没有,我才没有!我接受,接受你真诚的道歉好吧!”
太阳慢慢落下,落日的余晖洒在操场上,时不时地吹过来几阵热风。
马思远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偷偷试着去踩他那半个黑色的影子。
“快点儿,回去加练!”
“为什么啊!我不要…”小姑娘立刻放弃了踩他的影子,飞快的上前小跑几步,跟上了他的步子,不小心碰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冰水。
“卧槽,为啥你的水是冰的,我的是常温的?”
“还说脏话?一会回去再加五框,就你一个人,打不完不许吃饭。”
……
“我不!”
“那就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