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临江仙 回乡偶书寄已故恩师

文／小丑一人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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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仙

回乡偶经寒窗地，适闻当年铃声。梧桐两行依旧葱。新年午宴日，当时靥生风。

只恨夜深没五指，长卧残雪冰封。人到中年抛此生。犹记当日乐，都付泪痕中。

这是一个让我想来都无比悲伤的故事。初三那年冬天，班主任张老师下晚自习回去，出校门，遇车祸身亡。距今，已八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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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一挥间，你竟已遥远。

八年，是一首歌的时间。

又听到《昨日重现》：

“All my best memories come back clearly to me,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熟悉的旋律响起，那些往事如电影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

初中，午后，校园广播。课前一段安静的音乐，那歌声似一表华美的毯子，在午后的阳光里碎碎地铺开。又似一盆吊兰，在春风里柔柔地舒展它的枝条，淡雅，恬静。圆润而不刺耳的旋律，舒缓柔情的声音，直逼人的内心，灵魂……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我记得彼时的我还很年轻，总是跟随着太阳，有着自己的晴朗。在枫叶飘飞的校园里，生活单纯而美好。有一天下午，正放着这首歌，班主任张老师问我，会不会唱，他便让我下次在班里唱给大家听，我说好。他很欣慰地笑了，深深的酒窝衬着还算精神的面庞……

所幸我还记得他的脸庞。

不久，学校里举行元旦晚会，我唱的是一首普通的《其实我很在乎你》和好朋友搭档唱的《爸爸妈妈》。那天中午，张老师非要请我们吃饭。他才智过人的懂事女儿，胡老师，我和潘玉，一起开心地吃了顿午餐……张老师说，他的学生都有出息了，以后一定可以过得很好。他还说，等着以后看我开演唱会……

记忆中——

张老师一直很简朴。

张老师很和蔼，很有大家风范的谦虚。

张老师一直的思想品德课一直讲得很好，有一手漂亮的个性的粉笔字。

张老师很喜欢我读书的声音，他曾经说学校每周轮流升旗仪式的演讲让我代表班级参加，可是不争气的我，那天突然嗓子哑了。这和没能给他唱《yesterday once more》都成了我最大的遗憾。

那年冬天里故乡到处都是残雪，淅沥的小雨下错了季节。那天，他推开教室的门进来，恰好抬头的我看着他身穿这他平日里常穿的绿黑的袄，手插在兜里，戴着adidas的耳暖子，只无奈地看了一眼，又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

那竟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我记得深刻地记得那个场景，以至于每当我坐在教室里的时候，总会往门的方向望去，仿佛这样一直望着，他就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and the good times that i had,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so much has changed…”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2010.1.16是他离开我们的日子，无情的车祸！……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甚至我还恍惚地以为他就在我们身边。在大家面前的我硬是面无表情，可谁知道追悼会那天我哭肿了眼睛，回家后一夜没有睡好。还有以后的许多次，从梦中惊醒，梦见他又和我们在一起，醒了发现只是梦……高中时放月假回家总会路过张老师老家的村子，在班车上的我总是来不及仔细遥望，只得匆匆地凝视。有时候，我多想回去看看他，却只得错过。

突然记起有一次我参加学校里关于交通安全的演讲，那篇演讲稿还是他帮我改的——

“风风雨雨的人生旅程，坎坎坷坷的人生道路，以安全为伴，我们才能幸福平安。……特别是我校面临328省道，便利的交通在方便了人们出行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安全隐患。车速快了，车辆密集了，长了翅膀的超载车不断在我们的视线里聚焦……危险却不期而至，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车轮下……”。

可是——张老师，我们平安无事，您怎么就倒在了车轮下？张老师，您总是告诉大家要注意安全，自行车锁闸铃俱全，却忘了给自己的旧车装个灯；您总是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却给那么小彤彤的爱太少……

可怕的现实，我们不得不面对岁月上演的悲欢离合，铭心刻骨。偶尔想起那些脆弱的曾经，记忆里的美好倾刻间无所遁形。

“你记得跨清溪半里桥，旧红板没一条。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老家的那个冬天。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张老师曾经对我的鼓励，我会不会坚持下去？会不会活得辛苦麻木或恣睢？

如今，张老师您在那边还好吗？您的家人还好吗？……

剪一道光，越过往事的沧桑，在一个冷寂的冬天，看如烟的昨天走远。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给记忆里，那些凌乱的喧哗，还有那些年执着得不可一世的自己——明月*醴泉

谨以此文纪念我初三的班主任张旺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