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浮中的灰烬，看起来很悲伤——短评《La tierra y la sombra》（中文译名：大地与阴影）

图/影片宣传海报

        本片讲述了名为阿方索的老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照顾身患重病的儿子，当他试图用一切方式来换取妻子的原谅和拯救病重的儿子时，却发现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审判而已，但无论如何，他必须尽自己所能来挽救这个家……

        影片没有探讨主题的升华，只是简单地向观众呈现这么一个故事。电影中固定长镜头的大量使用，使得整个影片节奏相当缓慢。例如，戴着米白色的绅士帽子的老农民阿方索从一大片甘蔗地慢慢走来与从远到近开过来的一辆大卡车，形成一个前后景的置换；再如，影片的结尾阿方索与妻子之间的一场长对话等等，这样的长镜头在电影中比比皆是。

图/阿方索回到家乡

        年老的阿方索与妻子长年累月的对抗，使得阿方索在回来之后住进老房子里时受到她的白眼相待，而阿方索并不介意，他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影片一出场，便呈现出几个低沉得令人抑郁的画面：病重的儿子，年幼的孙子，住了十二年之久的破旧房屋，只有坚强的儿媳妇陪着婆婆继续为生活劳苦奔波这样的一些设定的场景便可窥见影片的基调。儿媳妇与她婆婆每天的工作就是砍甘蔗，那刀光闪闪的镰刀在她们手上熟练地挥舞，一刀砍下去的仿佛不是甘蔗，而是剥削他们的资本家的脑袋。而阿方索则负责带着孙子玩乐，教他呼唤鸟儿，给他买生日礼物，教他放风筝，陪儿子说话、散步，带他去看病，可这一切终究是徒劳的。无论阿方索使多少温情的手段，事情的发展如同那些永远不会飞到他们身边的鸟儿一样，看不到一丝转机。

图/阿方索教孙子曼纽尔吹口哨唤鸟儿

        整部影片的情节没有任何起伏的描述，长镜头的频繁使用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沉闷，仿佛心中总有一股使不出的劲儿，想爆发却被死死摁住。面对不停吃药却病情逐渐加重的儿子，阿方索怒而怼向医术并不高明的实习医生，被不明真相的妻子捶打胸口却只能闷声吞气，影片处处体现出一种对周围一切的无奈和心酸。令人欣慰的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表现极为坚强的儿媳妇，在工人想以罢工的形式抗议资本家不发工资的行为时，她似乎懂得这改变不了一些本质的东西，被压榨的还是会被压榨，她心里念着病重的丈夫、固执的婆婆还有年幼的儿子，只有离开这里才有出路。于是她试着去说服婆婆和自己的丈夫，想带着他们一起远离这里，重新寻找出路。

图/阿方索与儿子、孙子在大树底下聊天说话

        与本片沉闷的情节形成对比的，大概就是阿方索的孙子Manual（曼纽尔），声音轻快、明朗、天真，学习吹口哨呼唤鸟儿是影片中最暖心最明亮的情节。要说有整个影片是以灰白色为基本色调的话，那么Manual（曼纽尔）则是唯一的光亮。即使是最后大火烧了那些废弃的甘蔗皮那种亮光，也没能与Manual（曼纽尔）绕着枯老的大树吹口哨来得鲜明、来得轻快。

        本片的结局在一场大火中了结了一切，病重的儿子终究挺不过去，死在家里。没有举行任何葬礼，只有一副担架抬着他死去的尸体与这场烧得极为旺盛的大火预示着本片的尾声。

图/阿方索与妻子面对病情加重的儿子却无可奈何而相拥而泣

        总的来说，本片节奏缓慢，情节平淡，却又不失情感之间呼应的自然流动，没有跳跃的情节，没有华丽的画面，也不属于细水长流般的平静，有的只是反映生活的艰辛和对地球某一处社会困境的映射。如果要说具有立体式的美感，大概是那些长镜头之下，演员那朴质的演技吧。

                                                                                                                                           2017.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