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这件小事

    在第N次去找Dr.Tang.治疗时，他严肃的建议我“学游泳吧”。

    去年 8月，我找了私教，开始学游泳。

    到今年4月22，整整八个半月。

    先补充下个人档案。

    高考数学130，大学高数90+。虽说都是文科数学，但足以证明我的智商没有问题。但是运动方面属于智障，简单说就是低于正常人。大学的各大广场、教学楼大厅、楼梯等处都有我跌倒的印记；舞蹈自然是不会的，广播操也需要一个动作学十几遍，至于大学选的那门武术简直要了我的命。立定跳远每次都要计算手抬起的时候两只脚应该什么位置。没错，别人自然而然的动作我都要反复琢磨，理清逻辑，像背书一样背下来再模仿。所以，我真的从没想过我会走上学游泳这条路。

    教练很老练，经验很丰富。第一节课我就忐忑地问教练，会不会学不会呀。他说最多七八节课就能学会。初次课我的憋气表现优秀，教练信心大增，说过两天就可以拍我学成的视频发在朋友圈了。当然，直到私教课结束，教练再也没提拍视频的事了。

  十节课，可谓困难重重。学不会手的动作，教练只好教我“捧一把水洗脸”，我才明白；终于把脚学会了，加上手又不会了；人家都是先出胳膊后出腿，我胳膊腿“刷”的就同时出去了；两只脚的角度力度不一样，总是游到墙壁上去……而换气那一关，始终过不去。无论教练如何教，就是不会。终于，有一天，教练发出了“我的老天爷”的叹息！为了宽慰我，最后一节课，教练说“就像你们老师教书一样，有些学生一直不开窍，但突然有一天，他开窍了，就会了……就会了……”

    于是，我带着极强的挫败感，办了游泳年卡，为的就是未来某一个瞬间，我开窍了，顿悟了。

    9月份的水，还勉勉强强。11月的水，已经冰冷。每次下水，都要做一番思想斗争，那是真冷啊。因为不会唤气，每次只能游几米就站起来，所以身体总是很冷。直到12月那一回吐了，我才歇了。其实，身体痛苦只是很小的阻力，主要是挥之不去的挫败感，怎么都学不会的感觉。

    开春之后，我已经抱定了这辈子都学不会的心思，继续去游。反正我的初衷也不是要学会游泳，就是锻炼嘛。我还准备了“游泳呼吸管”这种耻辱的装备，每次都是中午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去游，免得人家盯着我的装备，然后宽慰我“没事慢慢来”。

    有了呼吸管，我就可以先不管唤气的事儿，慢慢的把手脚协调起来了，也能走水了，好歹有了点游泳的感觉。心里一直想着，大不了就戴着这玩意游吧，反正笨能怎么办呢。一天天的安慰自己“勤能补拙”，其实心里是怀疑的，这都快一年了，再笨的鸟也该飞到终点了吧。

    终于，4月19日，在练习的最后五分钟，我在又咕咚了一口水之后，竟然同时第一次吸进了半口气。我突然间有点明白换气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大半年，我每次脸露出水面都没有真正换过气。最简单的呼吸节奏在我这里就是把握不了，总是出水的时候忙着呼气，沉下去又去吸气，要不就是顾着呼吸忘了蹬腿。后来，不是憋气游，就是带着那个呼吸管。4月22号，带着19号的那点感悟，我终于终于终于开窍了，吐气和吸气总算能协调起来，把握节奏了。虽然只能游十几米，但是我终于会游了。

    那些肢体协调的人恐怕永远不能明白，这整整大半年我痛苦的心路历程。别人自然而然，或者稍加努力就能做成的事情，在某些人那里就像登天一样难。我付出了大半年努力或许还不能达到某些人第二次课的水平，但是好歹，我会了。所以，笨不是借口。如果天资欠佳，通过勤奋虽不能达到很优秀的水平，但至少可以成为普通人。这就是勤能补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