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往事之老乡列传(下)
老隋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玩过两百多个女人,并且这个数字像他的银行存款一样在逐年增加。
虽然都是花钱玩的失足女,但毫不影响老隋酒后向我炫耀战绩时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一位横刀跃马斩敌无数的骠骑大将军。
我是在深圳宝安一家印刷公司认识的老隋,那时他在公司搞了多年后勤。行政安排宿舍时将我们分在了一起,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湖北老乡,他对像我这样的新员工也比较冷淡。
有一次我见他接电话时在说家乡话,于是就问他是不是湖北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便自报家门。经过一番攀谈,原来我们是邻市的老乡,从此以后老隋对我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出外在外,还是老乡之间感觉亲切啊。
老隋平时喜欢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衬衣永远扎进裤腰里面,发型丝毫不乱,皮鞋纤尘不染,像一位在学校教书的老师,给人感觉很斯文,也很正派。老隋是六五后,比我大十几岁,为了表示尊重,我从不像别人一样喊他老隋,总是喊他师傅。老隋出门闯荡多年,认识了不少朋友,也沾染了一些江湖习气,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他的座右铭是:“人生短暂,该玩就玩。”他不仅说到了,而且也做到了。
老隋每天下班之后,不会像我们这些工薪阶层一样去买快餐吃,而是去卖熟食的档口选择几样自己爱吃的荤菜打包,再从超市拎一瓶白酒回来,一个人边看电视,边自斟自饮。每个周末休息时,老隋还会出去打一下牙祭,到附近夜市上的烤鱼店叫一份烤鱼,再整几瓶劲酒,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我在深圳第一次吃烤鱼就是老隋请的客,后来我过意不去,也回请过他。
有一次我坐在老隋的床边看电视时,无意间看到他上铺的床板底下用笔写了好多“正”字,就像以前农村选举投票记数一下,总共有四十多个“正”字,算起来足够两百票。这两百个数字代表什么呢,是公司总共招了两百人?还是跟谁有两百元的经济来往?似乎都对应不上。我百思不得其解,心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许这两百个数字只是代表老隋买了两百瓶酒。
直到有一天,当我知道这两百个数字代表的真正含义之后,思想上受到强烈地撞击,不亚于一次地震。
事情缘于老隋某次的酒后吐真言。因为跟他熟悉了之后,也了解到他各方面的嗜好,晓得他每回发了工资就会去休闲会所潇洒一下,将原始的欲望释放出来。趟过女人河的男人,他的故事绝对比所有的情色小说更加精彩。为了挖点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次我趁老隋喝得差不多时,按照聊天惯例,先吹捧他一番。
我说:“师傅你这辈子值了,男人就要像你一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老隋听了,抿了一口酒,身子微微后仰,咧嘴一笑,道:“男人不R三个B,阎王见了都不依!”
果然是资深色狼,满脑子龌龊思想,随便冒出一句就如同仙人放屁——不同凡响!
我趁热打铁,试探着问他:“今天没有外人,师傅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玩够二十个女人?”
老隋闻听此言,马上来了精神,显得红光满面,他笑眯眯地说:“后面还要再加个零!”
我顿时惊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老隋,我猛然联想起他在床板上刻的那些“正”字,正合了这两百的数字,原来老隋这是在“集邮”啊。
在战争电影情节之中,优秀的狙击手每消灭一个敌人,就会顺手在枪托上刻一下“正”字笔划。想不到老隋活学活用,并且发扬光大,将自己那杆“枪”的猎艳战绩如实记录下来,也真是一个绝世大淫才。
凭心而论,老隋是一位好老乡,对待同公司我们这几个湖北人挺不错。他有一年生日时在酒楼请客,不仅叫上了他的多年好友,还叫上了他当时的姘妇,也叫上了我,证明他没把我当外人。但是用普世的道德观念来衡量,老隋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渣男。他有很多件破事,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简直是毁三观。
当年老隋有一回感叹时光如流水一般飞快,他经常去的足浴中心都有零零后技师。我故意同他调侃,说:“师傅你可以去找零零后的妹仔尝尝鲜嘛!”
老隋嘿嘿一笑,说:“只玩过九零后,还没玩过零零后。”
我见有猛料可挖,于是打蛇随棍上,问道:“师傅真有一套呀,那你玩过最小的妹仔有多小?”
老隋说:“最小的十六岁,那时在佛山,朋友开了家餐厅,他把在餐厅上班的一个小妹介绍给了我,可惜不是处女,应该被我那个朋友开发过。”
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比老隋的女儿还要小,被他玩弄了,还嫌不是处女,真是暴殄天物啊!我当时竟无言以对,心中一系列诸如“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和“披着羊皮的狼”等等这样的词语奔腾而过。
老隋还有一个记录,我想除了封建帝王和老牌嫖客,常人难以企及,那就是一夜御三女。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次老隋的某位狐朋狗友打牌赢了一大笔钱,于是趁着周末开车带他一起去东莞潇洒。人们常说现代人际关系五大铁:同过学,下过乡,一起扛过枪,集体嫖过娼,共同分过赃。老隋和他朋友就属于其中之四——集体嫖过娼。虽说那时东莞刚刚扫黄不久,但一些酒店仍然存在暗娼,老隋说她们为了保险起见,只接熟客,不接生客。
说来不怕大家笑话,我至今还未去过那种风月场所,关于里面的所有想像,全部来自于那部香港三级片《一路向西》。老隋说那次他同朋友每人挑选了一位性感迷人的小姐,上半场先是各玩各的,下半场就交换着玩,这叫兄弟比功夫。
老隋那天半夜从东莞回来之后,他姘妇刚好休息,也打电话叫他过去。老隋没办法,只好拖着两条快要打颤的双腿,在工业园门口叫了一辆摩的将他送到姘妇的租房,为了不让姘妇起疑心,老隋也豁出去了,拼着老命交了一次公粮。
听完老隋的叙述,我惊讶极了,张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我对老隋说:“师傅,你这一晚上比好多人一辈子都精彩,我到如今连三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有时候遇到雷雨天气,我故意跟老隋开玩笑,问道:“师傅,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怕不怕被雷劈呀?”
老隋听后,哈哈大笑,又拿出他的那套歪理,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活一辈子为了啥?还不是上为嘴巴,下为J巴。”
这个老隋,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已经无可救药了,他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白天像教授,晚上像野兽?我不认同他的歪门邪说,当时也只能呵呵几声,一笑而过。
后来我离开了深圳,和老隋再也没见过面了。出门在外,无论多好的关系,有时人走茶就凉。不知道经过岁月的风雨,老隋现在有没有收心。《金瓶梅》里面说:“淫人妻女者,妻女淫人!”但愿他早日醒悟,回头是岸。
关于那些老乡的故事只能说到这里了,我曾经与他们相遇在人海,如今将他们又归于人海,也许他们就在大家身边,只是你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