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13

04 下雨天爷爷的金边眼镜

最近一周阴雨绵绵，让这蒸笼似的西安夏天有了一丝清凉和舒适，也许是因为上周末端午节刚回了一趟老家吧，看到这下雨天，脑海里又浮现出爷爷戴着金边眼镜坐在屋檐下算账的场景。

忘了从何时起，爷爷就成了村里的小组长，具体也记不清小组长职位都有哪些具体工作，只记得经常会跟在爷爷屁股后面，提着他那个皮快掉完的黑色手提包，跑遍整个村子，挨家挨户去收水费。村里每家每户的情况，爷爷都了如指掌，那时候村里人都不太富裕，十几块几十块的水费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爷爷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收账的时候屡屡碰壁，个别人家很痛快就给了，大多数都要跑个两三趟，甚至还会空手而归。碰上实在困难交不出水费的，爷爷会偷偷拿钱补上，有时候被奶奶发现了，免不了一顿骂，可都被爷爷半解释半撒泼的就那么化解了。

收来的水费有零有整、分分毛毛很不平整，晴天爷爷要出门干农活、忙工作，下雨天就待在家里，搬出高椅子披着外套坐在屋檐下，戴上他不知道从哪买的金边眼镜，逐家逐户的核对账本，那个认真的劲头，比我写家庭作业还要认真。每每这时候，我都会蹲在爷爷旁边，看着他写的我认不全的数字和文字，时不时被屋檐下燕子叫声吸引得出神。

又是一个下雨天，要是爷爷还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