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词29 第一封信(二五)白 马

           白    马


你好王先生!

昨晚没睡好。

因为你说你看了《局外人》。我昨晚就从书架上拿了这本书来看。7万字的小书,快的话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就能看完,但是我心不在焉,进入不了。我发现一个问题,书上的时间有点乱,一会儿说今天是母亲去世的那天,隔了4天上班了,又说今天。不知道是原文如此,还是翻译的问题。他是写的回忆。说:“现在想来,当时的印象大约是不对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和“今天”连在一起,就有点奇怪了。

凌晨3点,我醒了,睡不着。就开始想我的小说。想出了很多的对话、场景。甚至想出了2个完整的章节和结尾。一个章节是:妄念。因为妄王同音,用来象征你。你也确实是我的妄念。一个章节是:吸血鬼的理想职业。那就是研究天文啊。我想过要不要在电脑上记录下来,但我又想继续睡觉。结果,根本就没能睡好。我一直恍恍惚惚半梦半醒的。因为脑袋一直在不停的转动。我真后悔当时没有记录下来,以后写的时候,还得重新再想。

结尾呢,写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出现了。这到底是我想的小说结尾还是我做的梦?我也搞不清楚。

他是从月光中来的。他骑着一匹白马从夜空中穿窗而入,从窗户的玻璃里冒了出来——就这样出来了。

他对我说:“你不是一个人去的越南吗?”

我说:“恩。是一个人去的。”

我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不在梦中。

“你写的这个上海男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上海男人?......不知道。有上海男人吗?路上碰到的吧......”

白马扬起头颅,打了一个响鼻。但我没听到声音。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是站在我身后的。我坐在书桌前修改我的小说。他站在我身后,俯身和我一起看小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坐到了白马上。

他在白马上坐着,白衣胜雪,长发飘飘。他向我伸出手。他其实并没有伸出手,他端端正正的坐着。坐得直直的。但是我感觉他向我伸出了手,他在邀请我:

“来,上来。”

我站起身,转椅无声的往后滑出。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上的马。我站起来,刚想迈腿,就已经坐在马上了。

我坐在马上,坐在他的身后。

“抱好!”

“啊?”

他微侧着脸。月光映在他脸上,泛着一层迷蒙的光。这是梦中我见过无数次的眉眼。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忙脚乱的去搂他的腰。我没敢用力的抱,我只是轻轻抓住了他的衣服。

我听到我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跳得就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似的。我心虚的偷眼看他。担心他听到了我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在调转马头。

还能在我家的窗台上策马?虽然我家窗台不小,放一匹白马上去绰绰有余,但不至于余成这样啊。我正感到奇怪,就看到白马的头朝着玻璃冲过去,好像那不是玻璃,是空气。我脑袋里浮现出玻璃碎裂飞溅的样子。我吓得立刻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背上。

脸上凉凉的。又冰又柔软。

他穿的是白色的布衣啊,怎么会冰凉呢?

莫不是在做梦?

我睁开眼,看到面前男子的脑袋,还有黑色的皮衣,庞大冰冷的机车。

“马呢?”我问,“白马呢?我们不是骑的白马吗?刚才。”

“白马非马。”他轻笑一声回答。

我看到我们飞在空中,脚下是黑幽幽的水,水面闪着白光。我意识到我正在半空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失重。我赶紧抓了抓他的衣服。抓着他的衣服,我就不害怕也不担心了。我也感觉不到失重了。

我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心就像在厚实绵密的大地上端放着。

我满足的叹息一声。悄悄往上坐直身子,把脸凑近他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你的气息。王。带着阳光和雨露的气息。

你是骑着白马的王子。骑着机车的汉子。是我夜夜梦中相会的狐仙。

我把脸紧贴在你背上。越过你的肩,我看到了银河,璀璨的银河,在我们前方逐渐清晰起来。

一个现实主义的故事,却写了一个超现实的结尾。最好笑的是,这个故事内容都还没写呢,结尾就已经出来了。

今天风大,风大就冷。温度计上的数字,和前几天没什么变化,但感觉上冷了好多。

桂花已经谢了。

整理了一晚上的资料,文字资料比图片资料更难整理。但是整理文字资料有一个好处,就是完全想不了任何别的。这当然说的是你。


      红阑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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