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未动，心已远

【无戒学堂】

文/傲慢

无戒大叔在社群里直播旅游，在四川玩得不亦乐乎，我看着羡慕，突然闪出一个冲动的念头，想像她那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01

那天上课，跟学生互动“春游去哪儿”，大家谈得热火朝天。虽然孩子们一出生就在这偏僻小城里生活，没去过什么大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并不妨碍他们丰富的想象力。

有的孩子想去大海，去看大海的波澜壮阔，去捡拾他们从没见过的贝壳；有的孩子想去森林，去欣赏各种奇妙的植物，去探索未知的领域；还有的孩子，想去动物园，去见识一下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珍奇动物。

甚至，有一个孩子说，想去珠穆朗玛峰，开车去，拉上一车吃的，飞奔而上。

听他这么说，我差点儿笑出声。怕他再想象下去，就要开着飞机上山了，赶紧忍着笑点，夸他有勇气，翻篇不提。

这些话题里，最令同学们感兴趣的是大海，这些远离大海的孩子们，竟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想去大海。这些孩子，对海有那么多美好的幻想，甚至渴望收藏一枚贝壳，一个劲儿地问我见没见过大海，见没见过贝壳。

“海边，我是去过的；贝壳，我也带回来一些。”被他们缠得不耐烦了，我忍不住夸口道。

“真的吗？老师！”孩子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几个孩子甚至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地喊道，“老师，老师，能不能给我一个贝壳呀！”

“好吧！我回去找找看！”想起我柜子里躺了几年的贝壳，我忍不住答应了。那么多贝壳呢，就送给他们几个，倒也无妨。

02

我收藏的贝壳，是几年前去北京游玩的时候，专程去了趟北戴河，捡拾的。

第一次见到大海，看着满眼的海水，倒没生出多少激动的情愫。站在沙滩上，眼睛看过去，一半是悠悠荡荡的墨色海水，一半是安然静默的蔚蓝天空，一轮红日挂在半空，期期艾艾地注视着大海，注视着沙滩，注视着我们。

脱了鞋，踩着柔软的细沙，我发现了沙滩上那些白晃晃的点儿。捡起一看，竟是些带着花纹的贝壳。起了捡拾的兴致，找了塑料袋来，一枚枚捡起，一枚枚装好。每一个贝壳，都穿着独特的外衣，永远也找不到重样儿的。

不觉间，我已经捡拾了半袋子贝壳，听着他们拥在一起，发出的清脆的碰撞声，我心里莫名的踏实，好像那一刻，拥有了大海的一部分，再也不孤单了。

抬起头，太阳西沉，斜照在海面上。天边，海天相接的地方，夕阳映照着水面，水面一片橙红，仿佛跳动着的火焰，在远处悠悠地燃烧着。近处，海面上挂起了银缎子，裹着海水一起上下荡漾。那披了银的海水，我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却被晃花了眼，整个人都跟着起伏的海水一起晃悠起来，整个心都被这一片汪洋涤荡得通彻透亮了。

正恍惚间，一艘渔船闯入视线，在远处勾勒着轮廓，让我眼前的画面陡然生动起来。一舟、一日、一海，构成了我对大海最美好的记忆，我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又一张，想要把这美景记录下来，刻画到我的脑子里。

那些照片，我一直珍藏着；那些贝壳，我也带了回来。

那次出门，是我出去最远的一次，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从海边回来，我游了故宫、爬了长城，转了颐和园，甚至去圆明园的地界上走了一遭，感受了一下历史的沉重。那段日子，我每日行走，周身都是使不完的气力，满眼都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竟生出了“人间值得”的情愫来。

03

自那次旅游回来，我再也没有出过远门，甚至小城的周围，也无暇游玩，每日都沉在工作里，干得心烦。

那段旅游的经历，因为生活的磨砺渐渐地淡了，若不是有旅行时拍过的照片，旅行带回来的那些贝壳，我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得去过。每每打开那些行走的照片，我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我知道，那些贝壳，就在那里；那些回忆，也就在那里，他们从未走远。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当那封火遍中国的辞职信，如一阵微风刮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只是感佩了一下对方辞职的勇气，倒从没觉得走出去有什么好的。

几年前的那次旅行，让我见识了与自己无关的另一处风景，总算是见了世面，有了与人聊天的资本，依然没觉得出去旅行有什么要紧的。

去年开始写作时，读着书里的文字，写着脑子里的想法，竟开始恍惚地感觉，那些从未亲见的风景，是否真得存在着。我贫瘠的语言里，只有我这一方天地，我这一脑思绪，再看不见什么值得可写的东西。很长时间，我都在疑惑，真得有那么多言语要写吗？天地间真得那样广阔，值得去看吗？

现在，回顾往昔，我突然发现，那些曾经见识过的过往，竟跟我读过的书一样，都有着丰富的内容，都是值得我下笔去书写的精彩。

我突然意识到，出去走一走，不再只是上车出发，下车行走，对着景点拍拍照那么简单了。出去走一走，是为了放松我们的心情，让我们走出的步伐变得悠闲；是为了调节我们的心态，让我们换个眼光看待问题；是为了打开我们的心扉，让我们走进灵魂深处去对话。

羡慕无戒大叔的自由，可以在任何想去的时候，对自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于是，我发消息给大叔，表达了我的羡慕之情，正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没想到，大叔竟在社群里晒自己旅行时的照片视频，看得我一阵眼热。

现在，我有一班孩子要教育，有一个家庭的责任要承担，不可能说丢下就丢下，说出门就出门的。与大叔聊到此处时，我一阵神伤。能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呀！

我期待，山花烂漫时，获得一次身与心的解放，去那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