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一棵树
会想着如何扎根展叶
还是会想要去什么地方?
我随着感觉一路走到这里,然后停了下来
似乎有了变成一棵树的感觉
——《耕食生活》
早川由美,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在图书馆看到这本书,偶然翻开,文字朴素,承载着人、大自然和泥土的关系。
没有《圣经》上“你来自尘土,终归于尘土”那么决绝与悲观,是写满了欢喜与体验。
这大概是一种生活态度罢,晴耕雨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这种质朴和充实,诱人。
初春
我看见漫山的杜鹃,开得妖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小时候跟着姐姐去山里采映山红,红艳艳地整整一竹篮。
拌一勺砂糖,酸甜的味道,是我最早的一些记忆。
何时,池塘里游弋着蝌蚪,满满当当的充满整个池塘。
浮在水面的水草,有露珠停在叶尖,熠熠生辉。
看得痴迷,想得入神,这所有随着春风恣意妄为的生灵。
炎夏
清晨,太阳在山那边撒出一把橙红的晨光,在山塘里氤氲出一层水雾。
推开门,凉沁的空气中有青草和绿树的味道。
心中盼望的莫过于一场爽心悦目大雨。
就这样,站在窗前,体味着细细的水珠飞到皮肤上。
春上种下的格桑花也变得分外艳丽。
落下帷幕的夜晚,虫鸣和蛙声,把世界装扮得如此寂静,乡村的星辰如此绚烂。
一抬头,便长久不能收回目光,放空心中的琐事,思维也变得清明起来。
白天,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
夜晚,读书写字,漫看斗转星移。
深秋
这一方山水仿佛得到指令,秋风和落叶,纷纷扬扬。
门前,栾树上的蒴果由橘黄变成红褐色,一大簇一大簇的,偶尔随风飘落,在树下的藤椅上,更多的在旁边的泥土中。
让人想起夏末秋初时那毫不起眼的小花,簌簌而下落得满地金黄,不经意间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艳。
这是它们的种子,那些落在边上泥土中的种子,来年开春后,将长出一株带点褐色的嫩苗,颤颤巍巍地窥探着这个世界。
凛冬
从秋天到冬天的变换从来都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只在某个早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你便知道,冬天到了,于是转身从衣柜里找出棉衣秋裤。
山野间的冬天,凛冽而带着湿意,厨房阿姨一大早将自己捂得严实把我们常活动的区域清扫干净,大多是昨夜被风从树上吹落的残叶枯枝。
山塘又孕育出水雾,贴在水面上,有前来过冬的水鸟游弋,若隐若现。有时会潜入水中,从不远处又冒出来,嘴里叼着一条小白鲦,昂着头匆匆往岸上游去,像极一位大胜而归的将军。
时常会有亲子组织过来踏青或者秋游,这时就变得热闹和可爱起来。
一群年轻人带着一群才启蒙的幼儿,来到这里,在山野和泥土中找寻生命。
一棵野菜一粒种子,或者一只停在草木上休憩的蚱蜢。
孩子们的野性总能被释放得淋漓尽致,连那些被城市禁锢太久的年轻父母,也玩得不亦乐乎。
欢欣的气氛总容易被山林接纳,草木也变得活跃,用舞姿来融入这一场盛事之中。
初春是刚翻开的扉页,署名被炎夏的鄹雨冲刷,打开就是萧瑟的秋风和坠落的黄叶,凛冬成为全书的最后一篇,给这山山水水度上银装,封存一路留下的欢乐悲喜。
我们都渴望这样一种生活,白天有事可做,夜晚有书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