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10那个被我抛弃的个案又回来了

      今天第1次督导了这个个案,收获特别多。

      我想要抛弃这个个案或者转介绍,只是因为我觉得来访并没有信任我,将他最柔软的内心向我打开,于是作为报复和回应,我打算抛弃他。只有我彻底的抛弃他,忘记他,我才能不去体会那种作为咨询师的挫败感,我就不用再去感受那种无能为力的低价值感。——所以我好几次打算想要结束个案,我并非是出于对来访者利益的考虑,而是陷入了自我的需要:不想要去面对和体验自己的无能感。

        在我和来访者游戏玩耍的时候,我没办法用一种全然的当下状态和他在一起,因为我内心有一种恐惧,我害怕我卸下权威的面具和角色,来访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引力在吸引着我,让我变成一个和他一样嬉笑怒骂疯癫玩耍的人,而我一旦没有了权威克制的角色保护,就像失去了壳一样,我会感觉到不安全不稳定,我会感觉,在他面前我辛苦维护的咨询师人设不复存在,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太可怕了,这会让我重新想起我在青春期那些疯狂被打压的所做作为,我好害怕变回那个样子

      为什么和这个来访者在一起时让我感受到这种吸引和威胁呢?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这个即将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和我是何其的相似。可能从外表上来看他高大微胖,但内心里面仍然是那个特别特别需要获得权威认可和肯定的小孩子,他爱问我,你觉得我厉害吧,你觉得我帅吧,你觉得我酷吧!当他无法获得他想要的那些欣赏认可的时候,就会想办法折腾自己。将利比多投入在奥特曼正中健悟、唐三这样的英雄人物上,去做一些搞怪的事情,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反抗一切看我不顺眼的权威,跟老师对着干,跟父母对着干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内心敏感脆弱又自卑。——这不就是青春期时的我吗?这不也正是现在的我吗?只是现在我隐藏防御的很好,似乎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但正是这位小小的来访者,透过他,让我看到我跟他何其的相似啊。

        督导老师说这是一个我想要忘记,但却仍然投入了很多情感的个案。这也是一个我不想督导但仍然鼓起勇气把它拿来督导的个案,我对这个来访充满了矛盾的情感。就如同我对那个青春期的我自己一样,想要忘记,但他始终活在我的心里,并且主导和影响了我现在的大部分情感。

        对于我的其他来访,我可以做到完全投入的和他们在当下玩耍,但对于这个来访,我为何做不到?他身材比我高大,比我胖,甚至还问过我:老师你为什么长得这么矮?在这样的来访面前,我本能的觉得我应该扮演一个权威严厉的咨询师,我才能hold住他。而对于其他更加低幼的来访,我没有这样的担心。我想要能够掌控他,控制他的感觉,让他听命于我的感觉。我不能在我们的这段关系中变成一个弱者,一个被他随意支配的人这对我来说是不能承受的。——这也是我对权威恐惧的投射,这也是我对于咨访关系理解的偏差,这里面有太多我自己个人情结的沾染,关系中的控制和低价值感

        我对外界的控制也体现在我的自我严苛上。我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安然的享受一段 playful的咨访关系,我需要我投入的每一段时间都有我能看到的治疗效果的显现,如果只是一段陪玩的时间,我会觉得很苍白,很浪费,没有意义。——这是我对我自己的控制和严苛

      另外一方面来访说他只是想要过来和我玩玩,这样随意敷衍的态度挫伤了我的自尊心。因为这是公益咨询,来访者不用付费,所以他显得很无所谓,但我严肃认真的对待,并且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感觉十分耗神。这种不对等的咨访关系也让我觉得我被轻看了:哦,原来我的咨询这么不值钱,这么不被你重视,那我又何苦如此郑重的对待你呢,我也就随便玩玩,然后抛弃你好了。——这同样也激发了我的低价值感和想要报复的愿望。

        这个个案对于我来说,影响很大。他让我更深入的看到自己内在渴望权威认可、控制与低价值感的部分。正是这一部分的拉扯,让我没办法真正自由轻松的做自己。他也让我更深入的看到了我在亲子关系中的紧张和控制。我很多时候没办法完全投入的与孩子当下在一起,因着内心的恐惧和焦虑,我会紧张的去动用自己头脑思维的力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没做,会有什么后果,我该怎么带着他去做,这让我和孩子之间竖起了防御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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