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是狡猾的小可爱,一眨眼一年时间就可伶可俐地溜走了。
去年疫情肆虐,今年疫情卷土重来,注定还要过一个别样的新年,但我们浓浓的亲情不会随着时间流逝、也不会随着团聚方式的改变而改变。
清晰地记得2020.01.20,我和儿子回河南老家。19号孩子刚刚补习完,想回姥姥家,看望姥姥姥爷,最主要的是想和大他半岁的表哥玩(我妹家的孩子),最主要的是我也想回去看望父母,虽然2020年我已经回家三次,但回家多少次都不嫌多,都不够呢,回老家不仅尽孝心了,孩子也借机放松放松,计划年前在姥姥家,大年三十吃了团圆饭,下午坐火车回湖北他爷爷奶奶家过年,这样两边的老人都开心。
回去的当天,儿子的表哥、表妹就被妹夫送过来了,三个孩子瞬间点爆父母的小洋楼,里面不仅欢声笑语、也被他们折腾的乱七八糟,就连两只鸭子也比以前活跃、兴奋,因为屁股后面始终追着三个小孩,妈妈说:“你们一来,鸭子吓得都不敢下蛋了。”
不曾想1.23上午10:00武汉封城!听到这个消息,瞬间让人紧张,本计划24号回湖北的。世事难料,虽然之前风声已紧,想着戴着口罩还是可以走动,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于是我和孩子被滞留在河南老家。
这时我的弟弟们、弟妹们已经回来,一家人算是团聚。大年三十吃了午饭,妹夫接走了两个孩子,大年三十晚上,我的两个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都来我家了,热热闹闹吃了一个团圆饭,当时还犹豫着跟我爸说:
“这个特殊时期,他们来不来?来了会不会不舒服?毕竟武汉封城了,我们来自武汉……”
“哪有那么邪乎,没啥事的,你们回来几天了,又没感冒又没发烧的。”我爸大大咧咧地说。
于是他们都来了,可能他们更注重亲情吧,把危险都放在一边,大家欢聚一堂,聊聊一年的收获,来年的计划,每家都过着平平淡淡、充满期待的小日子,父亲兄弟三人喝着酒、聊着天,格外温馨和谐,我们这一茬也是天南海北地聊着,处处飘着浓浓的年味、散发着浓浓的亲情味儿。
第二天,大年初一,上午他们还各家串门拜年,中午突然接到紧急通知,村上喇叭里开始轮番轰炸直播,由于疫情严重,村里要封路,初二不要去串亲戚,只在自家活动。几台挖土机开始挖沟堵路,两个弟妹急了,和弟弟商量着在封路之前走,万一堵在家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门,于是下午吃了午饭,两个弟弟、弟妹收拾好东西,急匆匆地都开车走了,大年初一的晚上,家里突然变得异常冷清,只剩下爸爸、妈妈、儿子和我。
晚上我妈还幽幽地说:“以前老一辈,大年初一是不走的,日子不好!”其实老妈是心里舍不得他们走,好不容易都回来了。
“不是特殊情况嘛,村里今天都封路了,再晚他们就走不了了,我们要顾全大局,毕竟两个弟媳还想回娘家,也就比平时早了两天嘛,不是还有我们在嘛!实在无聊了,我们还可以凑成一桌麻将,消遣娱乐一下呢。”我安慰。
果然,第二天所有的人都被滞留在家,不能走亲戚了,我妹妹打电话说不回了,他们那边也管控了,幸亏年前小聚了一下。我爸爸由于我们是武汉回去的,村里的所有工作都被暂停,和我们一样在家被隔离,爸爸开玩笑地说:
“破天荒地第一次这么闲,真的做到了吃了睡、睡了吃啦!”
“我们宅在家里就是给国家做贡献啦。”我笑着说。
“幸亏今年准备的食物充足,今年你奶奶轮在我们家待客,准备了很多年货,牛肉、驴肉、烧鸡、排骨、鱼、藕、芹菜、白菜、萝卜……啥都有啊,亲戚不来,我们就自己吃吧。”爸爸说。
“是啊,我们自己吃,网上好多过年准备回老家的,没回成,滞留武汉的,家里啥都没准备,数着白菜叶子过年呢,买食物都成问题,我们比他们幸福多了,可怜了你女婿,本来提前回老家了就等着我们回去在他来家团圆呢,现在又被召回,一个人在武汉坚守岗位。”我说,“我们安全了,孩儿他爸是逆行返城,一个人在武汉,冷冷清清地过年。”
“那也没办法呀,工作需要,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啊,那里毕竟很不安全,每天那么多人被感染!”老爸说。
“他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们也只能和他每天视频聊聊天,他还说幸亏我们回去了,河南相对安全多了。”我答。
于是,我和儿子度过了最长的一个假期,等啊等,等到了新年结束、等到了网课、等到了春暖花开,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4月初才返汉,返汉后还是在家自行隔离,但起码一家团聚了。
在河南的日子里,我们从最开始的被“疏离”(刚开始的14天,一个月)、中间的被“接纳”,最后的融洽相处,街坊邻居还劝着不让我们回去太早,老家更安全。
隔离的那一个月,幸亏家里是网络电视,我们找到电视剧,一部一部地自动播放,我和老爸老妈把家里的几千斤核桃都剥了壳,看了十几部电视连续剧,压榨了300多斤核桃油,我还在网上帮他们卖了些。
我们隔离解除后,武汉还在封城,那段时间我不停地给自己找活干,妈妈在门口菜园里种了蒜苗,我就天天把洗菜水提过来浇水,隔个几天就拿着锄头除草、松土,不活动一下,身上的肉“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我还带领儿子去麦地里挖野菜,凉拌吃,多余的剁碎拌上剩菜剩饭给两只鸭子吃。鸭子成了儿子唯一的玩伴,每天弄得“鸭飞狗跳”,为此他还写了一篇作文《贪吃鬼》,还被他们的“元读写”作文培训班收录了,亲身经历,感情真挚的一篇作文。
好动的年龄,儿子也憋坏了,解禁后每天除了上课,就去野地里疯跑一圈,自己亲手种了一石槽蒜苗,还在旁边,移摘两颗油菜,每天悉心呵护。看天气炎热,他还帮忙给他种的菜,搭了个棚,一阵疾风吹过,塌了,他再重建,乐此不疲,我告诉他:
“蒜苗和油菜需要水、阳光才能长得好,不会晒伤的,你只要多浇水、多施肥,他们就能长得好。”
可他说:“我们都会晒黑,它们也会晒伤的!它们是我的宝贝,我种的,我要照顾好它们!”
好吧,你就自己找乐子吧。后来熟悉了,左邻右舍的几个小朋友,年龄比他小很多,也和他们打成一片,成了孩子王,带领他们上窜下跳,每天玩得不亦乐乎,成了地地道道的土娃,每天一身灰,晚上都不想让他上床!两个多月的疯玩,吃了睡、睡了吃的结果,儿子身高串高一大截,这段时间他最大的收获估计就是长个子,彻底放飞自我。
这是有史以来,过得最长的、最特别、最揪心的年。这个年让我们懂得亲情的可贵,健康的重要,让我们放慢了急促的脚步,停下来,聆听父母的唠叨、细观父母日渐衰老的容颜,体会更加可贵的亲情,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没有什么比陪伴更长情。
今年疫情还未远离,我们还要过一个与众不同的年,为了不给别人带去麻烦,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们选择留在武汉,一家三口过个安静的,依然不一样的年,但我们的亲情依旧浓郁、依旧芬芳!
别样的新年,不变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