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贾母让鸳鸯掀开尤二姐裙子一观,看《红楼梦》女子缠足,

副标题:《红楼梦》中缠足现象,金陵十二钗三册中人,为何副册缠足最多?

《红楼梦》之文化|缠足现象|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红楼梦》中的女人缠足么?可以肯定是缠足的,但却不是全部缠足,而是有特殊要求的才缠足。

宋代以后理学发展,对男女人伦的约束越来越强,尤其对女子的要求更严苛。“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人地位越来越低下。而宋以后的文人士大夫对美的追求也有了畸变,太湖石、瘦金体、折枝梅……随着审美的畸变,原本偶然出现的“缠足”成了文化上的一种追求,在民间普及了起来。

虽然明清官方都明令禁止不允许缠足,但民间缠足反倒愈演愈烈,甚至越穷越缠足,越边远贫困的地方,缠足情况越严重(少数民族、家庭劳力少除外)。

「一」

《红楼梦》中金陵十二钗可以肯定都不缠足,哪怕是林黛玉,虽说走路如弱柳扶风,“摇摇的走进来”,但也是穿得靴子的天足。更不用提不好好走路,而是跳着进来的王熙凤了。

(第三十回)一句没说完,只听喊道:“好了!”宝林二人不防,都唬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凤姐儿跳了进来,笑道:“老太太在那里抱怨天抱怨地,只叫我来瞧瞧你们好了没有。我说不用瞧,过不了三天,他们自己就好了。”

王熙凤从小被当成男孩子教养,名字都是男人的名字,自然不可能缠足。其他如贾家四春、妙玉、湘云等都可以自己行走如飞,显而易见都不缠足。这也证明士大夫阶层,因为国法禁止,他们的女儿都不缠足。

「二」

不过,这种情况再下一个阶层就出现了变化。金陵十二钗副册,大多是中产阶层,她们中缠足就普遍了。

首先是二尤姐妹。尤二姐和尤三姐亲生父亲算是社会富裕阶层,勉强是中产。继父尤老爹是个六品京官。尤老娘为了培养女儿迎合权贵喜好。二尤姐妹都缠足。

(第六十五回)这尤三姐松松挽着头发,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绿裤红鞋,一对金莲或翘或并,没半刻斯文。

尤三姐穿着“绿裤红鞋”,这个红鞋是睡鞋,当时尤三姐和贾珍、贾琏在炕上喝酒,还穿着鞋就是缠足外穿的鞋。可以避免被人看到脚,又能方便缠足。甚至睡觉都要穿着的。

“金莲”更是缠足的象征。三寸金莲是缠足后追求的效果。潘金莲就因为脚小而得名。

尤三姐缠足,尤二姐自然也缠足。王熙凤带她初见贾母时,贾母专门检查了她的皮肉,从上到下都仔细看过。

(第六十九回)贾母又戴了眼镜,命鸳鸯琥珀:“把那孩子拉过来,我瞧瞧肉皮儿。”众人都抿嘴儿笑着,只得推他上去。贾母细瞧了一遍,又命琥珀:“拿出手来我瞧瞧。”鸳鸯又揭起裙子来。贾母瞧毕,摘下眼镜来,笑说道:“更是个齐全孩子,我看比你俊些。”

贾母看皮肉,最后一道是看脚,鸳鸯揭起来尤二姐的裙子,贾母看她是“缠足”,才说“更是个齐全孩子”。言外之意王熙凤等人不是“齐全”孩子。说明那个时代只有“缠足”后的女人才能被称“齐全”的。

尤二姐缠足,贾母看后非常满意。觉得比王熙凤俊,是指完美的意思。不缠足的女人,总是差一点。

除了二尤姐妹,像邢岫烟和张金哥这些人,都应该是缠足的。而最可怜的香菱,被拐子拐走后当扬州瘦马,一定是缠足的。贾赦八百两银子买来的嫣红,同样如此。

金陵十二钗副册中人,属于社会的中层,他们处在追求时尚和品味的阶层,又没那么多身份羁绊,最是容易效仿缠足这种畸形文化。而后到了清末,缠足进一步下探,普通农村的很多女子也都缠足。八九十年代常见的小脚老太太,就是那个时代留下来的。

「三」

贾母既然追求齐全孩子就有行动。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中,贾母一手调教的晴雯,同样是缠足的。

(第七十回)那晴雯只穿葱绿院绸小袄,红小衣红睡鞋,披着头发,骑在雄奴身上。麝月是红绫抹胸,披着一身旧衣,在那里抓雄奴的肋肢。雄奴却仰在炕上,穿着撒花紧身儿,红裤绿袜,两脚乱蹬,笑的喘不过气来。

大早上才起来,晴雯穿着“红衣红鞋”,芳官却是“红裤绿袜”,证明晴雯缠足,夜间也穿着睡鞋。而芳官不缠足,就只穿着袜子。

晴雯是贾母一手调教给贾宝玉做妾的,要做个“齐全孩子”。缠足,保养手都是必须的。也是贾母看的皮肉重要项目之一。

从金陵十二钗三册之分就看出来,正册都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她们受国法影响不缠足。副册中女子多是中等偏下人家,尤二姐、尤三姐甚至邢岫烟应该都是缠足,符合大众审美潮流。而又副册多是丫头,她们就看主人需求。普通丫头需要干活工作不用缠足,晴雯这种培养日后做妾的,就需要缠足。

文|君笺雅侃红楼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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