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 天书(一)

昆仑之巅,谁主沉浮?

炎炎烈日,悬挂于高空。山巅之中,芳草成茵,草木成画。七彩的蝴蝶迎风起舞,炫人耳目。

半空中传来厉啸声,只见一雄鹰展开双翼,遮天蔽日,傲视苍穹。它一双锐利的双爪,亮眼炫目,仿佛能够撕裂这世间万物,凝而有神的鹰目正俯瞰着下面大地,锁定着草地上奔跑的野兔。

霎时间,雄鹰以迅雷之势,俯冲而下,疾如风,快若奔雷。被锁定的野兔仿佛也发现了直奔而来的雄鹰,顿时惊慌失措,拼命地逃亡。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片刻之间,雄鹰便扑向了野兔,张开的双爪搭在野兔的后背,任它垂死挣扎,也是动弹不得,它苦苦哀嚎,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落个任由宰割的下场。

须臾之间,雄鹰享受完口中食后,便再次飞身而起,继续盘旋于上空,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如此实力与野心,世人皆羡慕之。


山巅之中,盖有一简陋亭院,四四方方,占地数里。悬空高挂的门扁上,刻着三个黑字—长生庭。

长生庭三个黑字写的遒劲有力,这铁画银钩,游龙似凤。庭院门口,左右分别种了两棵柳树,纤细的柳条,一大半垂落至高墙上,怡然自乐,坐迎来宾。突然一阵清风拂过,扬起千万柳条,迎风摇曳的柳条犹如少女曼妙起舞,清新脱俗,沁人心脾。

如此与世独立的庭院,宛如错入仙人庭院般。

走进庭院,环顾四周,靠左侧摆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正来回摇晃摆动。两旁摆放着几张石凳,石凳上放置着许多竹篓,里面装置晒干的各种药材。

院里中央种植着许多的花草,绿的,黄的,紫的,颜色各异,鲜艳欲滴的花朵上还带着晨露,晶莹剔透。

空谷幽兰,花香蝶自来。

偏隅一角处,还种植着不同的药草,有粗枝茂叶的,有一根擎天的,有根茎纵横交错的,数不胜数。

只见一青年男子低头俯视着药材,盯得出神,左手不断地比划着什么,并不时起身,用右手的纸笔记录着。

“咳,叶凡,你过来。”

门口传来一声叫喊声,一年迈老人咳嗦了下,手中转动着轮椅缓缓出现在门口。

老人唤“许长生”,看他样子,花甲之年,满头白发,眼眶深凹,挺尖的鼻子,嘴唇微厚。但一双手却白嫩亮滑,丝毫不像这把年纪的人的手。可叹双膝残废,只能靠着轮椅行走。

名叫叶凡的男子听到叫喊,连忙起身,顾不得残落在衣裳上的药材碎屑,走至许长生身前,拱手作揖,尊敬道:“师傅,弟子在,您身子虚弱,多加注意。”

叶凡也就刚成年的样子,身长八尺有余,生得剑眉星目,青丝垂肩,一副纤纤公子的模样。只是脸庞稍显稚嫩,涉世未深,心性简单。

许长生轻轻点头,转头看向他手中还在捣鼓的药材,轻摇了摇头。

他于十五年前来到昆仑山巅,精通武艺,奈何行动便,但是其一身医术亦如火纯青,乐善好施,帮助山下泉水村百姓去疾解患,深得人心。

泉水村百姓都知道昆仑山上住着一位活神仙,称呼他为许神医。村民们隔三差五都会送来干粮衣帛,以示感谢。

后来,有一叶姓男子带着年幼患疾的叶凡上山求医,由于其父上山迷了路,又遇豺狼袭击,其父护子心切,舍身搏斗,拼死才带他逃离到许神医住处,待许长生发现之时,其父已经奄奄一息,大罗神仙也是难救,留下一旁痛哭流涕的他。

许长生考虑到自己行动不便,便医好叶凡顽疾后,收为徒弟,传授医术跟武术。

这数年里,叶凡在武艺上天赋平平,进展缓慢,数次气得许长生胸口发堵。所幸他医术上天赋异禀,进境一日千里,假以时日,必当青出于蓝,让许长生能够稍微正眼看他,不然早就打发他下山了。

许长生微怒道:“叶凡,你的医术,勉强能看。要是你能把放在医术上的心思稍微挪一些到武术上,武艺都不至于如此之差劲。日后与人争斗落了笑话,别说是我的徒儿,为师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此话,叶凡也是忐忑起来,不敢作声,这些年最怕师傅提及他的武术进展,不知为何,他对这武术招式是丝毫没有兴趣,怎么努力也是难于领悟。不似医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他诚惶诚恐道:“弟子驽钝,师傅您消消气。”

“哼”,许长生也懒得理会,反正这些年气没少受。可叹呀,自己一身武艺,后继无人,死后列祖列宗不知道是否会怪罪于他,而且血海深仇何时得报,这弟子是指望不上了。

转动轮椅,背过身,落寞地驶向里处。

造化弄人,昔日辉煌。

何日重复荣光?

血海深仇,何日得报?

长生之术,遥不可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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