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瓜

在我生活的城市里,入夏后不久,菜市场与街头的水果摊儿上瓜果的种类就开始多了起来。原本盛在小泡沫箱里摆着卖的樱桃西红柿或千禧西红柿也一大筐一大筐的,甚至是满满一车斗的出现了。几乎同时出现在市场、街头的水果摊上的,还有好几种样子的甜瓜、香瓜和菜瓜。近年来的新品种不断上市,以前的那种菜瓜已经很少能遇到了,就好像小时候爱喝的橘子汁、汽水儿,只能用现在的芬达、雪菲力代替,也仅仅是味道相似而已。

我从小就喜欢吃些瓜果,大概与本人的体质或与我凉薄的性情有关。只要一吃燥热的发物如羊肉、狗肉等,就要上火。至于枸杞之类的,吃上一些就简直和药物中毒差不多。所以,在儿时的夏天,从大人手中接过来一个菜瓜,那简直是要高兴得跳起来。

那时的菜瓜,一头大一头小,不甚长也不甚圆的长圆柱形,从头到尾是墨绿色与绿色一对一间隔的纵条条儿,果肉淡绿色,中间有裹着籽的汤汁,味道甘甜,饱满多汁,既解渴又饱腹。大人们用两只手一捏把菜瓜捏成两半或两手一掰把它掰成两段,拿着其中之一,挥动手臂凌空往地下一甩,就能把大部分籽儿甩出来。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老老实实地抱着一个菜瓜从大头儿啃起,连籽一起吃了。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家人看我这样吃都感觉有些奇怪,但我总是跟他们不一样。还有一种比菜瓜甜的叫甜瓜,浑身是光滑的青白色,没有花纹,口感要比菜瓜脆、而且甜度高。记忆中,甜瓜比菜瓜要稀罕一些,成熟得也晚一些。

上班后,我每天工作的场区周围有大片的农田,不忙的时候,我顺着田间小路往田里走,看到有一大片瓜园,种的就是那种菜瓜还有甜瓜。我叫来同事,一起向瓜农买来吃。瓜农也每天摘一些送到我们的场区门口,方便大家选购。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要吃撑几次。对,您没有看错,就是吃菜瓜吃到撑,过一会儿肚子空了,再吃。一天要这样来回吃撑几次。

像我这样的人,到了桃成熟的季节,可以几天不吃饭,饿了只吃桃,吃撑了才停。

后来,我搬到现在的城市居住,买瓜果要去菜市场或超市,我更喜欢看街头的小摊贩推着几筐甜瓜、菜瓜在路边、桥下叫卖,看上一会儿买上几个,拿回家洗净给家人吃。城市里的瓜果种类多了很多,有伊丽莎白、羊角蜜等,都是饱满多汁,甜度很高,家人们都爱吃。我却总不由得回忆儿时的菜瓜、甜瓜的那种清甜。而那样的菜瓜、甜瓜再也买不到了,连家乡的瓜农也都种起了畅销的新品种,不种那种的了。

后来,偶然的一次,我看到菜市场有一种颜色很像甜瓜的瓜,也是那样的青白色,透着水灵灵的光,摊主告诉我这叫“酥瓜”,我买了一些。酥瓜的口感比甜瓜要酥很多,又很轻,几乎没有香味和甜味,水分挺足,吃上几个也没有撑的感觉,只能感觉到真的好清口啊。

我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也推荐给父亲吃。到了现在这个季节,所谓的酥瓜又上市了,偌大个城市只有少数几个摊位有这种瓜,妻帮我留着心,只要是看到这种瓜,就给我买上一些,回到家告诉我:“你爱吃的那种瓜,我给你买上了。”或者告诉我:“我看到你爱吃的那种瓜了,某个菜市场有一个摊位有卖的,我问了一下,明天还要上新鲜的,咱们明天去买。”妻口中说的那种瓜就是摊主说的酥瓜,但我们认为酥瓜这个名称不准确,百度上说的“酥瓜”其实是“羊角酥”,也就是羊角蜜。小友也吃过这种瓜,叫它“菜瓜”和“脆瓜”,我觉得“脆瓜”倒是蛮贴切的。

我喜欢妻说的“你爱吃的那种瓜”,在我家这个名称是最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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