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杀猪时

         

  父亲来电话说，天冷了，喂猪也不长了，冬月十六，是星期天，你们一定有时间，回家杀年猪吧。

  现在杀年猪不像以前，要把屠夫接到家里来，而是屠宰场直接来装猪的车，将猪从猪圈里赶上车就行。还只早上七点，父亲又打电话来了，说是妹妹妹夫早帮忙将猪装车，到屠宰场时，是第一批，已经杀好了，只要我们从城里上来处理猪肉了。

  早8点半左右，车到苦竹坪，妻要给她在外地打工的二姐买熟食猪的前腿，我们便去了一趟地处东瓜峪的山麓小村下的一个屠宰场。我们离开主公路，沿狭窄的村道向北向东前行，过一沟溪石桥，爬一坡度较大的陡坡，再沿沟溪之路前行大约500米就到了。交谈之下，屠宰场场主姓许，其父年近80岁，年轻时曾与我父亲一起在河里驶过船，而其母竟然与我同姓，且长我辈份呢！峪中有老人姓刘，过来看杀猪，顺便进峪拾柴，为人极热情。他说自己年纪已经78岁，儿子在外打工，三个孙子，一个在上幼儿园，一个在苦竹坪读小六，一个在龙潭坪读初二，他在家照管他们。他说他家挨屠宰场近，家里喂的年猪已经杀了；这不，他进峪拾柴，就是为了熏腊肉呢。

  我们买好猪腿，便回主公路，直奔靠近屠宰场的妹妹妹夫家。因为父母年纪大了，而且两老的身体又不好，虽然是我们家杀猪，但杀猪饭是在妹妹妹夫家做的。妻留下参与做饭，我负责上龙潭坪镇里买花椒胡椒辣椒等东西，为灌香肠准备佐料，顺便接住在龙潭坪镇的外甥媳妇和在泉坪老家的父母。当我们再到银市坪妹妹妹夫家时，杀猪饭也做的差不多了！赶紧电话催促一同从城里开车下乡杀年猪的兄弟媳妇；她同样因下乡一趟不容易，为别人代买乡里的熟食猪肉去了。今年的猪肉不像去年，价格便宜，很多人都愿意买乡里的熟食喂养的猪肉。

  杀猪菜是摆在妹妹家宽敞的厨房里的。生铁炉灶上炖了一大锅，肥肥的新鲜猪肉白里透黄，放上辣椒，撒上大蒜，香味浓郁，扑人口鼻。猪肝是单独炒的，一大盘摆在旁边的桌子上。猪血是单独煮下的，一大盆，也摆在了桌子上。另外还有排骨炖萝卜，两大海碗，也热气腾腾地摆在桌子上。这是真正的杀猪饭。由于父母逐渐年迈，我曾劝他们说不用喂猪了；但他们说，没有猪哪像过年的，便一直坚持喂养。我能感受得到，父母是在想要用自己喂养的猪，来向儿女昭示他们自己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