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荒度的三十年》(二十八)赵勇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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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还没来得及想为孟瑶做些什么的时候,她主动找了我。当我看着她从包里拿出那本和结婚证一模一样的红色本本时我惊呆了。“离婚证”三个字就像一个判决书一样活生生地把一个人劈开来。

  “我真的自由了!”孟瑶笑了,只是笑中有了泪水和无奈。

  “那婷婷呢?”

  “我们共同抚养,她继续住在爷爷奶奶家,我有空就可以去看她。”

  “这样也好,至少让她能感觉到父母是很爱她的。”

  那一晚梦瑶说让我好好陪着她,她说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很孤独,虽然同是离婚的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为她感到难过。

  想起柏拉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相爱是一种感觉,当这种感觉已经不在时,我却还在勉强自己,这叫责任。分手是一种勇气,当这种勇气已经不在时,去却还在鼓励自己,这叫悲壮。对离婚而言再去分析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在领离婚证的时候别让对方太难堪再次见面时别让彼此更难受。

  我们喝着啤酒用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地夹着一根烟缓缓地放在嘴边,浅浅一吸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地吐出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而孟瑶说她一般觉得孤单的时候就会吸一支,而最多就是一支没有更多。以前我总觉得像孟瑶这样的女人应该是不会抽烟的,因为她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清雅知性,而烟永远属于一个堕落在人间的天使,这样的天使会比恶魔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要做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女人,我从小就学习钢琴画画跳舞,我没有童年没有自由甚至到了结婚他们都一直教育我做个贤妻良母,这是女人幸福的必经之路。

  虽然表面上我是一个令人羡慕妒忌的好女人,但是我更加羡慕那些顺其自然甚至为所欲为的女人,因为他们活出了自己喜欢的样子,自由洒脱。就连抽烟我都是偷偷地躲起来,生怕让人知道我是一个堕落的舞女。”

  “其实很多时候当你嫌弃你的所有时正是别人所羡慕的,这就是人性的恶魔,无法避免也无法克服。”

  “你爱赵勇吗?”

  当我听到孟瑶这句话时心里是矛盾的,说“爱”是因为他刚好弥补了那段空虚还是因为他真的吸引了我,说“不爱”是因为他欺骗了我或者他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让我对陈新有一种报复的痛快或者痛苦?

  “不爱了,你呢?”不管以前怎样但我敢断定这一次我是不爱他的。

  “爱!狠狠地爱!”

  我完全能理解孟瑶说这句话的感受,如果你现在问我还爱不爱陈新,说不爱肯定是假话,但是说爱也没有了当初的你侬我侬。这种“爱”多了一份包容理解而不是束缚害怕。

  “离婚证”三个字可以不打开但是锁不住人的内心感受,就算可以锁住内心感受但是锁不住过完的爱和忧伤。夫妻一场同床共枕哪有那么容易分得一清二白。

  那一晚两个离婚的女人在阳台上抽着烟喝着酒吹着风聊了一夜的婚姻、爱情、人生、未来。

  深夜,漆黑的夜空突然细雨纷飞,我们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挣着眼睛,无人说话。

  那样的场景伴着缠绵的夜雨仿佛都在回忆各自的过往。对于婚姻这座城堡,对于已进入围城的男女来说,围城内的爱情,菜米油盐,实实在在,掷地有声。围墙外的爱情,则变成了一副无价的风景画。而当一个从城里走出城外的男人女人,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城里城外的爱情?爱情还会是婚姻这座城堡的伏笔吗?

  由于时间紧迫,主管像打了鸡血一样要求今天之内必须每个人发一份对于这次车展的策划方案发到他的邮箱内。由于车展我们平时都比较少接触,如果不是因为老板也是这次投资人之一说不定还没有这样的机会。我已经做好今晚决战到深夜的准备让朱晓婷给我准备了宵夜。

  下班的一个小时之内还有部门同事留下来加班,慢慢地就剩我自己了。也许自己太久没有面对这样的难题觉得十分吃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头脑里还是一片空白。我对着电脑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绝望到底的感觉,仿佛看到我的职业生涯又要化上句号了。

  “江逸凡?”我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听说你加班所以我过来看看,吃饭了吗?”我才看到他手里提着装有饭盒的袋子。

  “吃了一点。”

  “我带来了我最爱吃的饺子还有奥尔良鸡腿哦。吃饱了才会有灵感,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放心吧!”

  “你是做什么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才是一个专业的策划师,人家做的广告策划可是得到过专业的奖项的,心里才稍微放下来,看来有救世主帮我了。

  经过江逸凡一番的点拨我慢慢地有了一些思维,在他的帮助下我顺利地完成了这次的策划方案。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在从我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没有说话,而我也非常放松地靠着椅子闭上眼睛,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多年的老夫妻一样即使没有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有这种感觉也许我真的是累了,只想好好休息别的多一点都不愿意想。

  第二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主管第一次点名表扬了我的方案让我的心里有着非常大的成就感。这是我第一次在工作上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自信,尽管是通过别人的帮助,但我相信这个过程我是学习到很多东西的。我才想起来应该好好地感谢他了,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我约了他来到了朱晓婷的餐厅吃饭。

  因为餐厅在2楼而我在13楼上班所以过来非常方便,当我到达时江逸凡还没到,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心里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在等待着自己喜欢的人的到来,我从包里拿出了小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很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经过昨晚的相处我发现当一个男人在你最需要人帮助的出现,不管这个男人以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心态对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男人成了你的救命稻草,让你重新有了一次对生命的敬畏和渴望对生活的向往。

  而对男人来说这时候出现的女人也是致命的吧,因为这是人性,它部分性别,只分当时的环境,那么当时的车明月就是这样俘获了陈新的心吧,一个在事业上帮助过你的人一定是会让你留下深刻的印象的,特别是对一个有着强烈事业心的人来说那更是雪中送炭。

  自从出来工作后经历让我慢慢地理解陈新为什么会爱上那个比他大7岁的女人,这是男人独具着对一个强大女人的征服欲吧,当被自己占为所有时的满足感可以给他强大的自尊带来无限的骄傲,而我当时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庭妇女,对他来说我是毫无吸引的。而我和陈新一样,就算开始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兴趣欲望,当他能十分完美地解决你非常重视的问题时你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不管到后来想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当时的激烈崇拜之情是会蒙蔽一个人冷静的内心和眼睛。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逸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事,想吃什么随便点吧,这是我好朋友的餐厅。”

  江逸凡拿起了菜单看了起来,而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特别是他那头乌黑的头发还有耳边的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俊美得就像漫画里走出的王子,我一直对带这种耳钻的男人有着莫名的好感,从小就这样,尽管那时还没懂爱情。

  “昨晚的方案怎么样?”

  “简直就是完美,谢谢你。主管打算让我负责接下来的广告制作部分,我打算把它交给你。这是不是你拉广告的一种方式啊,你还真是一个心机BOY,突然觉得这样说来这顿饭应该是你请我了!”

  “随便你吧,只要你开心!赶紧吃吧,我都饿了。”

  由于两个人下午都有工作吃完饭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工作对儿子的照顾有所疏忽,为了能顺利接儿子放学回家,从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那一刻起到下班我都没有离开过,尽管大脑一直处于高度运作的状态,但是我很幸运这种状态没有打结,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佩服。

  在我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说儿子和别人打架摔了一跤胳膊脱臼了,我连忙请假一路打车到学校,当我看着哭哭啼啼的儿子躺在学校的医务处的时候非常心疼,我连忙带着他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复位后一两个星期就能好了。

  当我问起儿子为什么和同学打架的时候儿子的回答真是让我的心碎了一地。

  原来是最近几天放学都是陈新或者车明月过来接他的,同学们没有看到我来接他就说我不要他了,把他丢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一生气就和别人吵了起来吵不过人家就打了起来,被别人用力一推摔倒地上时胳膊用力过猛就脱臼了。

  我想起了儿子说过一句话的意思就是谁都可以不要他,但是妈妈必须要他。看得出来儿子非常依赖我,这让我又喜又悲,我开始担心他过分依赖我而无法独立,因为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一个人在一个房间睡,睡觉时必须看到我在旁边,同时我又特别恨自己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智博,你要记住妈妈的话:妈妈永远爱你,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你一定要相信知道吗?”

  “嗯!那你以后放学要过来接我!”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紧紧地把他报在了怀里。

  “好,妈妈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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