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廉的父母一连生了两个儿子。本来当年在母亲怀小儿子的时候,满心欢喜,希望所怀是名女婴。却不料在怀胎九个多月后,再次生下一男婴。全家人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欧阳廉的母亲生下弟弟时他6岁了。在生下弟弟十个月后,欧阳父母抱养了一名女弃婴,取名叫欧阳倩。弟弟叫欧阳俊。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转眼两个孩子都到了上学的年纪,弟弟和妹妹在同一个班里,兄妹俩是同班同学。而欧阳廉此时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在二年级的时候,欧阳倩和班里一名同学吵架,那名同学说欧阳倩是捡来的野孩子,一时之间如晴天霹雳,整个课外活动欧阳倩扒在课桌上哭了好久。这件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小孩子也是听大人们说的。而欧阳廉当然更明了,当年妹妹抱回来的情景,他是看在眼里的。
对这个小妹妹欧阳廉是疼爱到极致,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的时候,欧阳倩从来都是个骄女。而欧阳父母更是对这个女儿呵护倍至、宠爱有加。这也让欧阳倩从小就对他们十分的依赖。
欧阳廉从小就喜欢围着这个小妹妹转。其它的似乎找不到方向。除了妹妹的事情,对其它的没有要求。也没什么上进心,学习成绩也不好。被父母苦苦相逼下好不容易上了高中,最终还是落榜。拿了个高中文凭就出来混世了。而此时的欧阳倩正在上中学,也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了。清秀的眉眼间透着份纯纯淡雅的娇丽。
欧阳倩知道自己不是欧阳父母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家人对她的疼爱她是看在眼里的。胜似亲生,所以她也很懂事。只是欧阳廉不上进,也总让她这个妹妹觉得头疼。这些年欧阳廉对她的好,她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欧阳廉经常跟一帮混混,无所事事的打牌、喝酒。但从来都不忘对妹妹的关怀。欧阳倩也劝说过他无数次,但每次听她说得肺腑之言时总是觉得顿时慷慨激昂,瞬间生起斗志。等回到那帮狐朋狗友堆里又忘形了,又回到了原点。这也是欧阳父母的一块心病。
欧阳倩也在高三那年辍学后到了父亲朋友的公司上班了,在公司做文员工作。而这时欧阳廉也到妹妹所在的城市找了份工作。欧阳倩虽然参加工作了,但从没有放弃过学习,虽然离开了学校,她白天上班,晚上报了培训班。空余时间还要看书。
而这时的欧阳廉除了上班外也无所世事,欧阳倩也让他和自己一同去报培训班,而他就是学不进去。除了上班,要么沉迷于玩游戏,要么就是泡网吧。唯一难得的是他为了妹妹,基本工作还是会做好的,也为了要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每次只要发完工资都会给妹妹买一大堆吃的和生活用品,几乎一个月的全买齐,大到生活起居用品,小到面巾纸、卫生棉。一开始欧阳倩还觉得不好意思,到后来的日以习惯。
时光悄然,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一种怪怪的感觉在欧阳倩的心里逐然生起。其实欧阳廉早就在心底有了答案。只是他们间的那种处竟一时之间总也让他越不过那道坎,任凭心底在燃烧。在这期间欧阳父母托过媒人给欧阳廉说过媒、提过亲,欧阳廉从来都不接受,也从来不交女朋友。这让家里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这个孩子怎么办,本想着帮他找个老婆结婚后会好的,这下连媳妇也不愿找。等年纪更大些了更难。而欧阳倩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哥哥要一直这样下去,真的是废了。
欧阳倩似乎察觉到了哥哥的心思。便开始和公司的谭枫谈起了恋爱。每天上下班,都是谭枫开车接送。终于欧阳廉按耐不住了,在一次谭枫送欧阳倩下班离开后,他拉住了妹妹,“你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是,我是和他在谈恋爱。怎么了”。“他有什么好的?你不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吗?你不要和他交往了好不好,你和他断了好不好。这种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辆普通的车吗”?“是呀,人家有什么好的,人家只是开了辆普通的车”。
哥,“你说的倒轻松,普通的车,你看看你,有什么,还人家普通的车,你整天不思进取,我看你这辈子连最最普通的车也开不上。你还说人家有什么好的。你再看看你自己。全家人都为你担心,哥,你不小了,怎么还跟长不大一样。到什么时候你能改变你自己。哥,你醒醒吧!好自为之”。
说完话手一摔,欧阳倩迈步进了家门,关上了门。这个黄昏,欧阳廉一个人走在马路边,觉得前所未有的失落。也不知走了多久,夜幕拉长了影子。茫然的夜色中,那个所谓没有血源关系的妹妹的话总在他耳边莹绕,再想想自己的莽撞和自己的一无实处。想想自己这些年。在这一刻,欧阳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在此同时,欧阳倩也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内心无比的煎熬着。
几天后,欧阳廉来到欧阳倩的处住,她还没有到家,他依旧和往常一样买了很多的日用品,在家等着她。一声车响,欧阳倩到家了,是谭枫送她回来的。谭枫看着欧阳倩走进家门,便调转车头离开了。欧阳廉站在窗前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抽搐着纠结着。在看到她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他清醒过来了。倩,回来了。饿了吧,我们一起渚面吃吧。很快面渚好了,两个人端着面坐在桌子前吃着。“倩,他对你好吧?”“嗯”。便没了其他的话题。吃完收拾好了一切。欧阳廉准备离开,在转身的一刻,叫住了倩。“倩,在这里要好好的,哥要走了”。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如果说无声胜有声,那么此时是最好的心灵对白……。
就这样欧阳廉走了---去寻找另一个自己。
每天,欧阳廉做两份工作,另外还兼职给人家送货。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除了拼命的赚钱,想的还是赚钱。半夜回到住处,累的倒下就睡。大半年下来他赚到了开个小饭店的钱,全凭自己的力气。接着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扩张饭店到一家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中式餐厅。他本想等到餐厅发展到一定规模时,再去把欧阳倩接过来。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三年后的一天,欧阳廉接到一个紧急电话,是谭枫打来的。说欧阳倩在医院里,让他赶紧过来。放下电话,欧阳廉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疼痛,飞奔驶向欧阳倩所在的医院。在冲向ICU病房的那一刻,他吓傻了,看着躺在病床上面目全非、全身裹满白色绷带的欧阳倩,他不敢相信这是妹妹倩。医生说:“全身百分之八十烧伤,下肢严重烧伤。情况很不好”。他紧握着高高鼓起青筋的拳头朝自己的胸口猛揍着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第二天,医生从ICU病房走出来,打开口罩,摇摇头 ,拍拍欧阳廉的肩膀,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节哀!
一个月后,谭枫找到欧阳廉,交给他一个笔记本和一条链子。这是欧阳倩最后留下来所有的东西。三年前,我和欧阳倩交往,是她请我帮她一个忙,目的就是为了你和你的家人。倩是想通过我来刺激你,改变你。有一段时间我很恼心,为什么她的心里装的全是你,我剩至冲倩发过火。过后倩和我讲了你们之间的故事,从此,我便知道我无法走进她的心里。只能做她的假男朋友。
欧阳廉捧着手中发抖的笔记本和链子。却不敢看一眼。眼前浮现出欧阳倩的身影,想要伸手,笔记本和链子划落在地,瞬间欧阳倩消失不见了。当他清醒过来,一切已惘然。
某日的黄昏,当欧阳廉平息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打开笔记本。
哥,对不起,为了你的明天,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如果说伤痛只是暂时的,我还是想要尝试着做点什么。……
4月26日 晴
哥你离开有大半年了,我偷偷的按着你给我的地址,来看过你两次,第一次是你离开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看到你住着简陋的宿舍,和你疲倦的身影,你瘦了好多,我的心很痛。第二次是你离开大半年的光景,你途中说你搬家了,我又一次悄悄的来到你的住所,此时你的小饭店做得有声有色。我一阵欣喜。我就知道哥哥你行的!而我也在朝着我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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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8日 阴有雨
这些年,我也不知道我和哥将来会怎样。现在我已确定我的心,我已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而生长在同一屋檐下的哥哥。曾经我一直很困惑这种感觉,也一直在心底无法确定这种混沌的情感。如果说爱是一种力量,这些年就是这股力量,在让我们彼此同行。有一首歌中是这样唱的,“你说他是你想嫁的人…….”那么亲爱的哥哥,“你就是我最想嫁的人”。……
多年后,欧阳廉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芊纤”(谐音欠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