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二十五、打喷嚏

        一楼的暖气总是有点凉，上了年纪的父亲、母亲在家习惯穿着棉衣。我火力旺，喜欢窝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

      这一日下午，父亲不住气地打喷嚏，母亲坐一边叨叨。

      “停，妈呀，别说爸，瞧爸这喷嚏打的”，看着电视的我，实在忍不住老妈的叨叨，乘机说事。

        母亲疑惑，似乎自动忽略了父亲正在打喷嚏这事。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母亲从老花镜上翻起百果眼，盯着父亲看。父亲给力，仍在接连不断打喷嚏。

        “看出来了？说人坏话，会有感应”，余光扫向母亲，发现母亲愣神，我赶紧再接再厉。一定要刹住话痨的母亲，不然《大秦帝国》是别想好好看了。

        母亲起身，穿过我眼前，竟直走到父亲面前，一伸手探向父亲的额头。还没摸到，父亲就下意识扭过头让开，“没事”，父亲赶紧辩解。

        “你忙你的，小孙子的袄子得赶紧补，马上……”，阿嚏，父亲话没完，一个响亮的喷嚏直接对着母亲打出来，“等会我接孩子，得带上”,阿嚏，阿嚏，父亲的喷嚏接连不断。

        母亲拽过父亲的衣领，粗暴地把手探到父亲的额头。“啰嗦啥”，一边又捂住自己的额头感应着，“好像有点热？”，母亲的眉头拧紧了，“保险起见，还是用体温计量一下”。

      得，电视看不成了。

        翻找一阵，体温计长了腿似的，就是不见。于是，母亲果断翻找医保卡，也不搭理我了。迅速带好帽子，裹紧棉衣，母亲，她要独自去门前小药房。

        这是打脸呀，“妈，我去”，赶紧招呼一声，我合上抽屉，顾不上穿外套，匆匆跟在后面。母亲脚步虚浮，左右晃得厉害，因为心急，甚至看起来有点左右脚打拌。

        捏着两根温度计，母亲在小药房语音急促，“你脚快，先回，给你爸量上”，不由分说，母亲使着劲推着我往外，自己留下结账。

        冷风惯着毛衣，嗖凉，我不由地跑起来。

        父亲恹恹的，没精神。见我进门，眼睛直往后瞅，“你妈呢？”。也不等回话，心里早揣测出母亲在后结账慢回，父亲不顾我递出的已甩好的温度计，站起身出屋了。

        “干嘛”，我急问。

        “你妈走路不稳。一个人，我不放心，去接接”，父亲的话没完，人已走出大门。

        啊，我要疯了。父亲、母亲这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