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

台风。雨下了一天。满世界都是风在叫喊。大街上积水起浪。雨被风撞成芦花的形状，不曾停歇，在空中循环。风再大些，便如一块在空中极速炸裂的湖。或干脆成雾，像是薄薄的云海。树的头颅被风揪着，挣扎。

这样的天气，本身已足以被记得；能成为接下来一年，甚至好多年的谈资。如果有什么事情恰在今天发生，忘掉也断然不可能了:从此它与台风捆绑在一起，今后想起，脑海里自带风声。于是就连水汽、歪斜的树一并记起来，绝无单单把人事忘掉的可能。从此它在记忆中永久保鲜。

有个词叫做“事在人为”，有句话说“尽人事听天命”，有种论调被称之为宿命论。什么都说全了——人这种东西啊。最擅长自娱与自欺。

睁眼入眠。卧听世界不加收敛的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