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难题:你究竟选我还是选她?萨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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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忧“文齐福不齐”,我则怕你“停妻再娶妻”。休要“一春鱼雁无消息”!我这里青鸾有信频须寄,你却休“金榜无名誓不归”。此一节君须记,若见了那异乡花草,再休似此处栖迟。

这是《西厢记-长亭送别》里的桥段,崔莺莺眼中含泪,心怀忧思,送别将去京城应试的张生,却不劝他好好读书,金榜题名,也不要他奋发图强,力争上游,只是跟他说,“你别背着我有了别的喵!”此时,“爱我还是爱她”这个爱情难题成了一个历史经典难题。

萨特告诉我们,这个历史难题的存在正是因为爱情本身的属性,即人渴望占有自由的自由。

一方面,人们希望自己是被自由所爱的。

在恋爱之前长久的暧昧期,甚至正式恋爱开始的时候,恋爱双方也都会默认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独立的自由体。

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一种虚荣心。在暧昧状态下,他明明可以喜欢其他女孩儿,却到底还是说喜欢我,这件事足以让很多女生感到极大的满足了。在另一方面,这更是人试图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恰如萨特所说,如果特立斯丹和伊瑟被媚药弄得神魂颠倒,他们相互之间的兴趣却减弱了。并且被爱的存在若完全处于被奴役地位,有时就会扼杀恋爱者的爱情。因为当双方都是平等自由的独立体时,他说出的“爱你”才是可信的,这说明在他可以作为一个纯粹的主体来审视你,证明你的存在,并且为这一存在做出一个明确的良好评价,在这样的评价中,你的“被爱”也才足以使你本身实现超越。

正因如此,崔莺莺到底选择在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一春鱼雁无消息”的情况下同意母亲的安排,让张生独自上京赶考,也间接给了张生自由选择的机会,让他进行自由的选择和判断,是要荣华富贵,新的恋情,还是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也正是因此,女生们才更喜欢主动地指出街头身材妖娆面容姣好的女生给身边的男友看,问他们“我和她到底谁更好看?”这样的问题,其实是在表面上给了对方选择的余地。

另一方面,人们又渴望这种自由不再自由,从而实现“独占”的目的。

恋爱这个动作从一开始就是一种包含有占有欲在内的人为性活动,他并不要求干涉别人的自由,而是想先天地作为对别人自由的客观限制而存在。也就是说,恋爱者仍然希望对方是自由选择的,但在对方说出“你是我的半身(you are the half of me)”的瞬间,恋爱者本能地形成了一种接受预期——他所做出的一切选择都是我。

人们说,恋爱是甜蜜的,但在萨特的口中,恋爱也是粘稠的。打个比方来说,在遇到恋爱的对方之前,你可以喜欢高圆圆,也可以喜欢范冰冰,但是当你的恋人问出来“我美还是她美”的时候,事实上对方只接受一个答案,“我的世界上只有你,她长什么样我根本没印象。”这样的情话听起来就像蜜一样甜,虽然事实上恋爱双方也可能被这种粘稠甜腻的蜜所裹挟,无法逃脱。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占有欲的实质是想要介入另一个自由体内部,实现二者的同化,所以对于恋爱者来说,有“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的说法。


爱情本身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存在,明明知道嫉妒和独占欲会让人丑陋,女生还是忍不住会不断抛出“选我还是选她”的问题。但其实终极答案在于,恋爱的对方是我超越性的象征,我有无尽的选择自由,但自由的极限在于能够使我更完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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