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河里的虾
图‖网络
13年在北京,我、嘎子、嘎子对象我们仨住在一间房间,一间坐落在四惠地铁500米左右的房子。
我和嘎子同岁,高中在一起读书,毕业于蚌埠一中,高考后我考了二本去了武汉,而嘎子留在了本地读专科。大学开学前同学聚会,一大桌子的人,彼此看着、望着这些一起陪伴走过了三年的伙伴,内心的不舍与情意都融在了酒里,一饮而尽!喝醉后,我们围在一起闲侃,嘎子说“友情,永不相忘,我们江湖再见!”当时的我,记在了心里。
曾经说过的话——永不相忘江湖再见!北京那年,嘎子兑现了诺言。
13年大学毕业已一年,正是迷茫的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打电话给嘎子说我想去北京闯一闯,趁年轻不想留下遗憾。嘎子电话里问我“你确定你想好了?”我没有思考直接说“此时此刻的我,正坐在拖拉机上,我确定我想好了。”嘎子诚恳的告诉我“好,来吧,兄弟等你,江湖见。”
三天后,农忙一结束,我便拖着行李赶到火车站去了北京。
刚到北京的我,面对了第一个难题——租房子。本来就不富裕的我,因为两天下来没有找到合适地方而显得焦急不安,嘎子看着我说道“三年前,哥大专没毕业就来了北京,这里人多的都没地方住,所以你不要着急慢慢找,暂时先住我这里。”我忙着回道“那怎么行,你跟你对象,一间房太不方便了。”嘎子一把拽着我说“没事,我们是好哥们,琳子不会说什么的。”嘎子的对象叫大琳,和嘎子一个公司,是个和嘎子一样大方善良的女孩子。
这是一间离四惠地铁站出站口只有500米的房子,一张床,一台电脑桌,一个衣柜占去了大半的空间,刚开始我简单的打个地铺,后来便添置了一个同事送的沙发,就这样我们仨开始了在北京“同居”的生活。
我无法向你们解释为什么我可以厚着脸皮住下来,我只想说请相信友情,相信那个寒冬里温暖过你的人。
来北京一个星期后,我通过大学同学介绍,在西直门找到一份保险销售工作,考虑到和嘎子,大琳住一起实在不方便,加上四惠到西直门确实有点远便更着急想找个房子,就这样我一边找房子,一边工作,一边尴尬的赖在嘎子这里,直到我和这位大学女同学小荣确认关系后,我便搬了出去和她同居。
要搬走的那天是我来北京的第36天,我便邀请嘎子大琳吃饭,一来想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二来想把小荣介绍给他们认识,嘎子大琳也很是替我高兴,那天我们喝了很多,我和嘎子两人又来到地铁站的高台上坐着吹风,我递一支烟给嘎子,我问“北京这么大,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嘎子点上烟,说了句没有说完的话“是啊,北京真的太大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车。”我看看他,又看看这来来去去的人,便也没在说话。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荣便收拾了行李走了,嘎子和大琳已经提前上班走了,不知道咋的,走着走着我就在那个我每天上下班挤来挤去的扶梯上摔了一跤,硬是在我走的时候给我来点特别的。
在小荣的要求下,我们在西直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压二付三直接让我一下沦为穷光蛋,半个月才过去就已经到了连吃饭都费劲的地步,我看着小荣满满不乐的样子想起了我们大学时候。
大学期间,小荣是我们系出了名的美女,追求她的男孩子比比皆是。再一次体育课上,她迎面向一群男生走来,头挑衅似的向后仰着,破浪似的梳向脑后的头发和鼻子的线条,不经让人想到乘风破浪驶入汹涌大海的船头雕像。那一刻,她很美。那一刻,我很想背叛当时的女友,同意她的追求,和她来场浪漫的约会。
我来北京,我承认她有很大的功劳。只是我不想承认,她是个可怕的女人。
在付完房租后,吃的一天比一天差,玩的一天比一天少的时候,小荣开始对我各种挑刺,无奈迫于男人情面下我跟嘎子借了一万块钱。那是一个周末,半个月没见了,嘎子正好想我去他那一起吃饭。在被小荣以想睡懒觉为说辞拒绝一起去的情况下,我便一个人去了嘎子那里。到了嘎子那里我们一起去网吧打了一会游戏,并约好晚上一起喝两杯,期间小荣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晚上留在嘎子这里吃饭,嘎子还笑着说小荣可真关心我,只是当时也苦笑的我并没有认识到这个可怕的女人多么肮脏。
傍晚时候嘎子领导打电话说有急事需要他快速去公司处理,嘎子便给了我一万块钱匆匆和大琳去了公司,我也就回来了,回来这路上,出了西直门地铁口我选择一路走回去,路过宝钢,太平大厦后站在天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心里莫名的伤感和孤寂。
当我回到家,眼前的一幕真的让我相信了一件事——自己白活了23年。小荣是我不曾战胜的女人,是的,这个可以拉着领导回到自己家的女人太可怕了,面对眼下的情景,我并没有脑袋短路,更没有要死要活,我只做了一件事——掏出嘎子刚借我的一万块钱,甩在小荣的身上,附上一句话“这是送给你的钱。”……潇洒离开。
我没有选择爆发,没有失去理智,什么都不要,只是一个人什么都没要坐着地铁乱转。在我思想絮乱,狼狈不堪的时候嘎子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嘎子说小荣说我生气跑了具体原因没说并问我在哪,我看了看地铁上的指示牌说道“苹果园”我才意识到我坐上了去嘎子家的反方向。
一个半小时后我和嘎子碰面,嘎子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只告诉了嘎子我和小荣分手了,其他的都没有说,说完嘎子便又拉着我去喝酒。夜里我问嘎子“高中时候你并不能喝,怎么现在酒量这么好?”嘎子沉默了,一分钟后他说“不开心的时候就喝点,不知不觉来北京3年了,也就能喝了。”我听着嘎子这句话莫名的感动,其实我明白嘎子虽然现在月薪20k,到这三年来他走过多少弯路,吃过多少苦只有他和大琳自己知道。
那一刻,嘎子让我明白了——北京那么大,我们那么渺小,正是因为我们太过渺小,所有我们才更要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融入这偌大的北京。
只是那时候,我并不强大。
沉默了三天后,我跟嘎子说“我想回家了。”嘎子和大琳惊讶的看着我,大琳说“你才来一个月就要走?”我说“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地方,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大琳笑着说没什么麻烦的,嘎子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敢看他,内心深处总觉得太对不起嘎子。晚上吃饭嘎子直接对我说“跟我干吧,IT现在很赚钱。”我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一点都不懂。”嘎子倒是直接的夸我“你很聪明,可是我们那时候唯一个一起玩的考上本科的人啊,只要用心一定可以很快学会的”我听着这话更是无愧到脸蛋发烫,心里想着“只是考上本科而已,其他的哪一点都不行。”接下来大琳的一句话更是让我无地自容“钱,我们借给你,你去报个学习班。”我吃惊的看着他俩,居然问了出口“啊!啊,多少钱?在哪啊?”嘎子直接回我“一万多点,地点在苹果园,我以前就在那里上课。”大琳补充道“我们商量好了,你就暂时还住我们这里,啥时候搬出去你说了算。”我看着他俩,他俩看着我,我们仨一起笑了。
苹果园,还是这个地方,这个我曾经走错的地方,在往后的6年里我从未再错过。因为那个正确的方向已经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一步步向着那个方向,从未停下。
我找到了留在北京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是——我始终相信嘎子和大琳,相信我们仨一起在一间房里住了3年的友情,还有我们共同奋斗的痕迹。
我也更懂得这小小的一个房间对我们的重要性,每天三人加班加点,那一定是经历了才明白的小情绪。就算后来我们条件好了我也没有搬出去,我每天努力加班,一是为了让自己更好,二是为了给嘎子和大琳多留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
也是那时候我明白了:
当你很晚回家,一进屋全是爱的味道,你一定很是安心。
当你迷茫不安,想着那间小屋里还有两个人喊着“二缺一,二缺一”等着你斗地主时,你一定知道回家的路,不在迷路。
北京再大,我们仨心里最大的是那间小屋。
所以18年,我们仨买下了那套房子。
16年我便搬到了隔壁房间,买下房子后,我彻底搬了出来,因为我希望把那套房子作为嘎子和大琳婚房,他们于18年底结婚了。
18年我曾因为公司推荐给我们的保险,在国贸再一次遇到了小荣,她成了我的保险顾问,看到她我友好一笑,买下了她推荐的所有保险后便匆匆去找嘎子。
如今,我们仨都留在了北京,嘎子和大琳有了一个一岁的儿子,我顺利当了干爹。
这就是我们仨的故事。
希望北漂的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留在北京的理由,加油!
在这里纪念我们仨,纪念那间房,纪念我们的友情。
永不相忘,我们江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