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一切,终其幻灭(关于《了不起的盖茨比》)

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朋友借我了某会员,终于看了我想看的《了不起的盖茨比》,但我觉得电影似乎有些单薄了,仿佛只见“盖茨比”,不见“了不起”,甚是好奇,于是找来书。我知道拿起这本书就可能放不下,但我还是冲着这句写在前面的话,在连续加班之余读完了它。

一个95后出生的人,对美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物欲横流、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以及享乐主义都甚为陌生。那个年代华尔街的“热闹”、“美国梦”于我而言都只是活在电影里的金碧辉煌,人潮拥挤。

但这本书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单单就故事情节,让你在读完之余还能思考一些东西。


01 关于尼克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喜欢带着自己的眼睛去看任何的故事,可是在这里,尼克似乎比我更急切想要向我讲述一些故事。

东部的繁华终于在谣言四起之后射入到尼克的眼睛里,他认为“不能够听谣言而停止跟一个老朋友来往”,“也不愿意迫于人们的流言蜚语而结婚”,于是来到西卵学习债券生意,挤在两座季度租金一万二到一万五的大别墅中间。

他是上流社会纵情欢乐、夜夜笙歌的见证人;也是盖茨比和黛西的连线筒;更是这个故事和这个世界的情感切入口。

尼克不过是个小职员,投身于华尔街的金融风暴里,他连灰烬都算不上。但也正是上流社会、暴发户和底层劳动者的自我认知,让这个“小职员”才成了整个故事“活得最久,看得最明白的人”吧。也正是这种区别,所以在尼克答应帮盖茨比约黛西喝茶,盖茨比想感谢他或者说也希望他变成自己这种人时,尼克很果断的拒绝了他。

我以为,他会像所有故事里正义的配角一样活下去的。

尼克认为自已的主要美德是“诚实”,但并不苛责女友的不诚实。他发现乔丹是靠撒谎欺骗获得荣誉,同时也是生活在谎言中的人,他认为:“这对我无所谓。女人不诚实,对此不必苛责—我偶感遗憾,但过后便忘了。”同时,为了维护自己的诚实品德,他来到东部。

但是.......

在汤姆给别人戴绿帽子的时候,甚至在汤姆拉着自己走入这种恶心不堪的深穴的时候,在知道盖茨比和自己的表妹且是有夫之妇的黛西三番两次苟且还帮他们隐瞒的时候,在黛西撞死了汤姆的情妇让盖茨比顶罪的时候,在葬礼无一人来参加但面对无数记者的时候,在汤姆和黛西夫妇毫无悔改远赴度假的时候...

至少,在我看来,他是懦弱的。

弹幕都在刷“尼克,把事实讲出来啊”“尼克,你真怂”......

是他怂吗?!他若开口,真的有人听吗...不会的,你看看人修车工威尔森在太太被撞死后和汤姆短暂的几分钟就知道了。

人微言轻是个很好的词,因为它真实。

不禁感叹,物质社会的冷漠无情吞噬人的本领真的难以想象,向金钱磕头的现实终其是一个时代无法战赢的巨蟒。


02 关于黛西

“她的脸庞哀怨可人,却又靓丽照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张鲜艳热情的嘴,但是在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特殊的激情,使一切爱慕过的男人都难以忘怀。”

我承认,无论是书里的描述,还是电影里的扮演,黛西都是好看的。

年轻的时候我时常被这样一种姑娘吸引,她们穿着简单的T恤或是套头衫,拎着不知名的手袋踩着平底鞋,出现在经济型小汽车的驾驶位或者是公共交通工具甚至是自行车上,和她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可以毫无压力的去麻辣烫和烤串。当然,最重要的一条,她们都足够漂亮,漂亮到需要克服太多诱惑拒绝无数男人,非常努力地才能过上普通女孩的生活。当跟她们同等姿色的女孩拎着迪奥坐在奥迪的副驾驶上的时候,我觉得她们简直就像天使一样。

我想,当出身贫寒身无分文的普通军官Gatsby最初和Daisy女神相恋的时候,他一定和我曾经一样,把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女神寄予平凡的自己的那份感情当做一种恩赐,认定她一定是最浪漫最潇洒最不在乎物质的姑娘。

                                                                                                                        摘自豆瓣

在黛西还未出场,仅仅活在盖茨比的想象和记忆里时,我大概也是这么期待的吧。

拥有盖茨比近乎痴情的爱恋,黛西其实应该也是个痴情的女子才对呀。

大概资本主义世界的美好最终都会通向虚无。

盖茨比战后归来,黛西已嫁为人妇,且情敌是个那么粗鲁又多金的人。盖茨比以为只要自己变得有钱,黛西就能和自己私奔,就能重回爱恋。黛西自己也以为是的。

不过是以为罢了。

在黛西看到盖茨比的城堡欣喜若狂时,在黛西坐在花花绿绿的华服里哭泣时,在汤姆和盖茨比的情敌之争缄口时,在盖茨比的葬礼她随汤姆无情远游时.......有人骂她虚荣,有人骂她绿茶。

她,只不过是更爱自己罢了。“爱过盖茨比,也爱汤姆”,最爱,不过是黛西。

爱,和懂爱的人谈,才叫爱,才有爱,才会爱,和只想要物质,金钱,名誉,地位的人谈,不过了了。


03 关于盖茨比

看电影的时候,我觉得世间真男神大概就是这样了。小李子饰演的盖茨比,哪怕一个皱纹的波动都让我觉得分外有戏。

“这种微笑是极为罕见的微笑,带有一种令人极为放心的感觉,也许你一辈子只能碰上四五次。一瞬间这种微笑面对着—或者似乎面对着整个永恒的世界,然而一瞬间,它凝聚到你身上,对你表现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偏爱。”

对待爱情,盖茨比真诚而又浪漫,充满着幻想。为了心目中的白雪公主,他努力营造着黄金的宫殿和热闹的聚会,然而对这一切享乐喧闹,他又毫无兴趣。

盖茨比是通过不正当的方式致富的,然而他致富的目的却如此浪漫单纯,甚至举办盛大的聚会,也仅仅是为了同样单纯的目的:吸引心目中的白雪公主。而且正因为混杂在自私自利、污浊不堪的人群中,盖茨比的纯情、浪漫愈显得无比高贵、脱俗。

替黛西顶了罪,却还要等黛西那个遥不可及的电话。电话没有响,死神敲了门。

努力获得的一切财富终归还是没能让自己融入真正的上流社会并化为虚无,这是最大的悲剧,也是最不值一提的喜剧。


都说我手写我心,作者在写盖茨比的时候,大概也是在写自己吧。

如果,我也能在某一天活成自己,我会写什么呢?那将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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