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记

很久以前,我听我的一位闺蜜讲过一个故事。事关她与他。据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闺蜜名叫阎凤娇。此凤娇非彼凤娇。他的名字叫赵寺。据说其母年近四十仍膝下无子,便去附近一寺庙求子。当时发下宏愿,如若真能中年得子,便以寺之名冠之孩子。

回去不久之后,果然腹中有喜。十月怀胎之后,产下一子,按当日之约,单名一个寺。此赵寺自然非现在红遍中国的号称亚洲舞王的尼古拉斯赵四。

凤娇自幼多静少动,素心如莲,不爱玩闹,却工诗词,擅绘画,通文玩,精音律,犹爱女红针织。父亲为政,虽不敢说是生于钟鼎之家,但也算的上是长于书香门第。

她与赵寺本来素不相识,直到赵寺的父母双双辞世。那一年,他十六岁。

赵父与闫父同朝为官多年。论级别来说,赵父不折不扣算是阎父的上司。为政期间赵父对闫父颇为常识,对其一再提拔。而赵父本就为人正直,闫父也一直敬其为人,对其感恩戴德。赵寺成了孤儿后,闫父念其生前赏识之恩,便主动承担了抚养赵寺的责任。

赵寺永远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阎凤娇时的样子。

那是在一个夏天的夜晚。夜色朦胧,横波素练,满天星子摇曳。

凤娇家旁有个荷花池。每当夏季来临之季,荷花盛开之时,凤娇总爱坐在荷花池旁,或是挥毫写意,或是抚琴弄萧,或是吟风诵月,虽只一人,却怡然自得,不亦乐乎。

赵寺第一次见到凤娇的时候,她便坐在荷花池旁。

时值盛夏,荷花盛开。凉风吹来,荷香阵阵,沁人心脾。凤娇身着一件淡雅蕾丝白裙,手执一只绿萧,正在吹奏。见闫父带着一个男生向她走来,便起身,向他走去,见到赵寺后,微微一笑,略表敬意。

刚才凤娇在吹萧的时候,赵寺虽隔得远,但也能听到。只觉萧声空灵悠静,极为悦耳,心中还在想,倒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能吹出这般美妙的音乐。

待刚才凤娇向他走来之时,他的耳边还萦绕着凤娇的萧声。待凤娇袅袅婷婷,萧声逐水,随波而来,往他身边一站,冲他嫣然一笑之际,赵寺瞬间感觉整个时光都变得如此的漫柔缱绻。

以后,小寺就和咱们一起住了,就是咱们家的一份子。

阎父说。

那一年,赵寺刚及弱冠。

那一年,凤娇碧玉之年。

赵寺在凤娇家中一呆就是八年。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八年,足够一个英雄迟暮,也足够一个美人白头。

八年,赵寺由当初的青春年少俨然变成了老持成重。

八年,凤娇从当年的少不更事更加出落的亭亭玉立。

八年,两人一起度过了初中,高中,大学。

八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虽非青梅竹马,却是两小无猜。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受人控制的,就是爱情。

这是凤娇对我说的。这是赵寺对凤娇说的。

赵寺无疑是爱着凤娇的。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爱上了她,尽管少年心性不懂爱。但还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爱上了。

凤娇本不知情。但后来两人呆在一起长了,凤娇慢慢发现,赵寺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优点。良人美玉,如琢如磨;谦谦君子,轩然霞举。因此,忍不住,一颗芳心,就这么暗许了他。

闫父对这件事自然满心欢喜。

某年中秋佳节,皓月当中,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拂衣把酒,疏柳过风,谈古论今,其乐融融。

忽而,凤娇起身道,佳节难得,女儿愿以琴为乐,以舞助兴。

闫父、赵寺自然欣喜。

凤娇起身,先是用古筝弹了一曲《梁祝》尔后又柳腰舒展,跳了一只舞。一琴倾颜,一舞绝艳,直看得赵寺如痴如醉。

酒酣耳热之际,闫父趁兴道,小寺,我将女儿许配与你如何?

这话虽是闫父以玩笑口气说出,但仍听得凤娇面红耳热,娇羞万分。赵寺也是激动万分,不知所措,但内心都欣喜万分,不由自主的想偷看对方是何反应。当发现彼此都在偷看时,又马上低下了头。

两人的婚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如果人生的命运都能让安徒生来安排的话,那故事的结尾一定是,从此,王子和他的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只可惜,命运从来不掌握在安徒生手中,甚至,也不掌握在赵寺凤娇他们自已手中。

凤娇美若天仙,虽不施粉黛仍能秒杀众生。如此尤物,旁人怎能放过?

这个旁人,便是某政府要员之子。

此人早就垂涎凤娇美貌,几度搭讪,无奈名花有主,每次都是即兴而去,败兴而归。这次眼看每晚意淫的对象就要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心中怎肯善罢甘休?于是在家要死要活,非要逼着父亲用他手里的权力对闫父进行威逼利诱。

闫父在家虽是一个慈父,但他首先是一个政治人物,而且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政治人物。

举凡真真正正的政治人物,都有一个共同点,狠。对自已尚且能痛下杀手,何况别人?闫父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明白“朝中有人好做官,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一千古不变的官场定律。几乎不用考虑,闫父便知道了该如何取舍。

赵寺、凤娇二人得些消息后,心中又惊又怒。仿佛一下从九宵天宫跌到了万丈深渊。两人四目相对,谁都能看出彼此内心深处的焦急与不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末了,赵寺拉着凤娇的手,我们,远走天涯吧?

私奔?

这是凤娇从未想过的事。不禁有些筹措。

怎么?你不愿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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