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十二月梦见丽芬:天堂里没有病痛

应该是去年的十二月梦见了丽芬,醒来时枕巾一片潮湿,我的脸上一片潮湿。

醒了之后又哭了,上气不接下气。

梦里,她是年轻的,脸上胶原蛋白十足。她依然是大咧着嘴笑,她依然是大嗓门。她非常健康。

丽芬与我的关系一点都算不上亲密。我们只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这层关系,罢了,呃。自听到她离开人世的消息,我心中的忧愁日渐积累。尤其在想起初中时的那个晚上,我曾对她说过的不敬之言时,内心更是一阵阵绞痛。

丽芬是插班生。她的出场很惊艳。她不是美人儿,相反,她长得不好看。但是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格使她经常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很快得到了一个绰号:鸭妹。光听这个绰号,就能了解到,她不是美女,她很多时候都很遭嫌……

当然,女生们基本上都不会和她有什么瓜葛。相反,有时候她就是我们枯燥的住校生活中的调剂人员,因为她敢说,有时能把人说到气、或说到笑。我们觉得,我们这些阴柔的女孩里,能有一个这么天不怕地不惧、我行我素的成员,挺好的。男生们不待见她,也是因为她不太像一般人眼中的女孩吧!

中学时我是住校生,大家都是住校生,因为国兴中学只收住校生。每个周六晚上,学校通常会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的篮球场上,放映电影给没回家的学生们消遣一下。那是初三的一个周六晚上吧,我和闺蜜到了篮球场上等待电影放映。不记得那晚的电影是好是歹,总之我们俩没拿着小板凳下去,就想着随意地转转,在人群里凑凑热闹,看电影都是次要的。

后来丽芬也来了,加入了我俩的行列,我们仨就干脆不顾电影了,而是边在篮球场边上走着,边胡聊海聊。这么多年过去了,具体聊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唯独记得的是,丽芬不知讲了什么,我就叫了她一声“鸭妹”,脸带戏谑。我当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出言不逊,然而,丽芬僵在了原地,不愿意再和我们继续走。我意识到了不对劲,上前拉她的胳膊,但她甩开我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去。我小跑追过去,她小声对我说“没什么的”。

我分明看见她眼里的眼泪……

写到这里,我的视线模糊了。她努力控制住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如今成为了我一生的沉重!如果她还在世,我好歹还能跟她说声抱歉!

19年暑假,我去屯昌见了林芝一面。在林芝家里坐着聊天时,她指着微信初中群里,端英刚刚发上去的一张照片,无比惊愕地问我:“阿婵,这是我们的同学吗?”

我凑过去一看,看见了手机里,一张图片上,丽芬骨瘦如柴,憔悴不已!端英当时在群里的留言是:美女又瘦了!

是的,端英去探望了丽芬,给大家带来了她的最新近况。

当时是我哥哥开车带我去的林芝家里。我给他看了看丽芬的照片,他的脸部顿时僵硬:“这,是得了恶症了吧?”

是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2020年,疫情爆发。某天,初中微信群里,出现了丽芬的一句话“同学们,我快不行了”。她解释说,疫情期间,医院关卡严格,她的药物已经青黄不接。

紧接着,大家当然是接力赛似的给她发了鼓励的话,一句又一句,填满了手机屏幕。她一句都没接,一个感谢也没表达。

当时的她在发这句话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2020年5月17日,美玲给我发来信息:丽芬没了;上个月的事。

我诧异之际,马上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出丽芬的微信点进去。那里,一片寂静,头像上,她的老公正在和儿子玩耍……

也许,这也是一种解脱。不必再受罪,活受罪。不必出门须得得到医生的允许,不必在赴同学聚会时,时刻关注着埋在衣袖下胳膊上的针管。

丽芬,美丽芬芳的人儿,天堂里没有病痛,你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地做自己了,做那个敢说敢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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