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千年

“……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那时候,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一首《醉千年》想到了木心的《从前慢》: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勤勤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诗经·邶风·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记得之前看过一则新闻:80多岁的老人找不到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随身带40年前写给老伴(已逝)的情书。最深情莫过于:我可以忘记所有,包括我自己,但就是不能忘记爱你。

不知从何时候起,我们习惯了在微信上表白,在微信上说分手。试问:情书还有多少个人会写?也许因为少了那些对爱情的形式感,才那么容易说爱和说不爱吧。

《左耳》里面有一句话颇让我心生感慨:我们都想要牵了手就能结婚的爱情,却活在一个上了床也没有结果的年代。

的确,在这个以浮夸的面目在翻天覆地年代里,我们身在其中,感受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所有的美好与腐烂,像夹带着芬芳的锈迹,慢慢渗透影响我们这一代人的思想和观念。

从前,性爱是一件神圣而庄严的事情。没有鲜花,没有钻戒,茫茫人海,遇见了你,牵了手就是一辈子。那时候的爱情,牵个手还要纠结半天才能鼓起勇气,写个信还能反反复复修改无数遍方才寄出去。对上了眼,说跟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穷死了饿死了也甘心。

而现在呢,什么是爱,什么是性,分不清,统统都也无所谓,甚至连小学生都可以在大街上随意秀恩爱。倘若有人指天发誓,对你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恐怕连他自己都要在心底衡量这句话是虚伪还是真实了。

爱情,这两个字就像一张大网,把我们困在其中,周而复返,不得始终。说出来,连自己都要在心底嘲笑几声,可明明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却又在心底偷偷羡慕着祖辈父辈的爱情。

那时候,爷爷奶奶的爱情,经得起战火的考验。爸爸妈妈的爱情,平平淡淡却相濡以沫。那时候,没有繁文缛节,没有灯红酒绿,没有世间混浊,我爱你,就是真真爱你,不掺杂任何其它因素。即便那时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可能只是由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我同意了和你在一起,就便是一辈子。

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如果我爱你翻两座山渡好几条河,还是会走到你面前牵起你的手,对你说我爱你;那时候,战火纷扰,不知我寄出的每一封信你是不是能收到,不知我车马何时能带着我见到你,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如今,我们何时会写一封长长的信邮寄出去,或者连微信都惜字如金;我们怎会翻山越岭只为那一句我爱你,可只有一百步的距离却说不出那句话;我们哪想坐着车马去追随一个人的方向,列车轮渡随时出发,可我们还有事要忙。灯红酒绿,一路繁华,半世却得几徘徊。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它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我没有这样的沉思和情怀,更多的是一个粗人对于爱情的迷惘和疑惑。曾经,爱情的概念之于我,无限模糊。我期待着遇到一个人,想念他,记挂他,他的出现会让我心中对于爱的概念清晰起来。他也许不是第一个在我身边的人,却是我最值得珍惜的人。现在回头看,呼啸而过的是时间和残存的青春碎片,不过时光慈悲。想想是怎样的幸运,才能让我找到这个人?

从前,恋爱那么简单,一眼万年。

现在,恋爱那么复杂,苦苦挣扎。

有人说,现代人太着急了,看一眼照片,听一段语音,道两天晚安,就喜欢上了,不过讨厌得也很快,喜欢了两三年,最后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到一秒就决定放弃了,多情又冷酷也挺好的,速战速决总是好过暧昧不清。就只怕杀伐决断的遇到了藕断丝连,情意绵绵的遇上了见异思迁。

这世上,赢的多半还是薄情人。是啊,现在的人,爱得多么苍白无力,潇洒随性,爱情就像走马观灯,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对的人,凭感觉上了床也不一定会有结果。即便谈了几年恋爱的恋人,最后也不一定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两个人即使爱的死去活来,发了誓要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不够,那就再来个三生三世,也指不定在某一天,就会因为一件小事,大吵一架,说分手就分手,甚至,能在结婚前,轻易发现自己爱上了别人,轻易说不爱就不爱。

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那时候,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百年修,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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