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溪行‖鲁姐不简单


解决了棘手的问题,工程款顺利到了公司账上。

王总给我打电话,照例是表扬一番,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运气好,刘总的小舅子在不意间帮了我的忙。

我告诫我们的员工,麻将可以玩,但要适可而止。

“哇,一到晚上,他家可热闹了,七八桌麻将,一桌抽四十块,还有烟和饮料,挣多少钱咱不管,就是那个鲁老板太黑,外面的玉溪卖二十,他要二十五,冰红茶他也敢卖五块。”老罗好打牌,基本是三天不离五朝门。

“这不是关键,这人说话还忒狠,前几天矿上有人在别家买香烟被他知道了,居然放出狠话,以后要是还在外面买东西,一定要告诉他姐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不少鲁云斌的坏话。

“老板娘鲁姐可厉害了,刘总最怕他,据说有时矿上的事她也会插手。”

从他们的话音里我算明白了,以前周边是有几家小店,除了本地人开的,其他店面自从鲁云斌来后,都莫名其妙地关张了。

“小鲁他姐厉害,说是为了集中管理,下个月要把商店搬到矿里,矿礼堂边上的几间活动室正在装修呢。”

看来,这个鲁姐不简单!

鲁姐长相很一般,第一次见她是因为刘总邀我一起去狮溪镇上吃饭。他老岳父来了,就我们几个外包单位的负责人,一起捧捧场。

我没车,老陈去南川拉氩气瓶还没回来。我只好挤进了刘总的普拉多。

鲁姐是司机,看我一眼,极其不屑,并不俊俏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车一颠,似乎要往下掉。

她有着跟她弟弟一样的外翻的厚嘴唇,我在想,当初刘总怎么就看上她了。

下车时,小鲁媳妇从后备箱取出一盒大蛋糕,“今天老爷子八十岁生日,我姐特意在桐梓订的。”她嗓门很大,生怕同行的人听不见。

酒桌上,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进老爷子的口袋:“叔,不知道你来,也没准备礼物,一点小意思,你自己买点东西。”老头推搡着,不住地朝他丫头看。

鲁姐笑了,也开了口:“既然唐兄弟这么有心,都是自家人,您就收下吧。”

另外几个人我也不熟,可能是没有准备,面面相觑。

刘总和鲁姐特意敬我,因我不胜酒量,就以茶代酒,碰了一下。鲁姐因为酒精的作用,粉底下的痘印粒粒可见。

那几个人各自找了理由,提前离开了。见时间还早,我见刘总酒多了,提议带他去附近的足浴城泡泡脚。

我告诉鲁姐,等会让老陈过来接,保证安全按时送到家。鲁姐没反对,鲁云斌也想去,因为小儿子哭闹不停,她媳妇就骂了一句,吓得他乖乖地钻进了车里。

大概是酒后吐真言,刘总先是谨慎,到后来用老家话喋喋不休地说了他的故事,那晚,当他得知我是他的兴化老乡后,我便成了他的倾诉对象,看得出,他压抑得很。

在这之前,我听刘总的口音,就隐隐觉得他的老家应该离我很近,只是没敢冒昧去问。因为是老乡,我忽然可怜起他来,从他的故事中,得知他虽然身居高位,活得却不轻松,也不痛快。

刘总虽然离开老家三十多年,说起家乡话,仍然很溜。

“我呀,心里有苦说不出,有时只好借酒浇愁。这辈子,我就是娶错了媳妇,我怕是自己早晚要栽在他们姐弟手里。”刘总疲惫地说。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一个劲地劝他,什么都会过去的,忍忍就好了。

老陈的车已到门外。刘总挽着我的手,“兄弟,酒后失言,让你见笑了。”

老陈的车开得很慢,我把车窗打开,外面黑漆漆一片,朦朦胧胧的山丘忽隐忽现。

坐在后排的刘总,因为颠簸,发出了重重的鼾声。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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