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贵人出门遭风雨

        其实希正手上的工作也不轻，部门副职的试用期满转正式任命考察的配合工作，到指定地点摆摊公开招聘教师，单位的薪酬改革方案、规章制度制定，考勤制度的建立，忙得不可开交。

        接到任职通知后，单位要求希正在三天内办好交接手续，等候通知，省厅将派人送去报到。

        既然欢送会都开了，希正也不好再去单位上班。没想到一放松下来，感冒就欺上门来。先是喉咙疼，后来发起高烧。好在希正身体底子不差，吃了两天的康泰克，烧终于退了，身子轻飘飘地，有点虚。

        因同一批到山河市任职的还有一位叫邵雷的年轻干部，被安排河丰县当副县长。山河市要求两人约好时间同时去报到。希正继续在家里等候通知。病好些了，也坐不住，翻出一些与基层有关的法律条文看看，越看越是心虚。

        第三天，郑华山打电话给希正说，已经和山河市委组织部联系好，约好11月17日去报到，早上九点出发，单位派了车在门口会齐。

        11月16日晚上九点多，老领导颜加贵特地到希正家里为他壮行，说了很多勉励的话。这使希正很感动。

        12月17日，启程的日子到了，厅里人事处伊副处长代表省厅，带着希正的组织关系介绍信、工资关系转移证和人事档案和学院的郑华山副书记一起送希正前去报到，开车的司机叫马二喜。车子在约好的公路边等到邵雷，就开路了。

        三人在车上闲聊了一会，彼此有点疲乏，声音渐渐稀小下去，希正静下心来，思绪顺着车窗外迅速后移的一排排行道树木，越飘越远。老郑在副驾座上打起盹来。没多大功夫，车子发出“砰”地一声闷响，紧接着车内副驾位嘭地一声爆响，坐在后座的希正和老祝不约而同地撞向前座，车子嘎然骤停。老马低沉地说，“狗撞车了”，然后慢慢点着油门，把车子挪到应急车道停好，下车，从外面分别打开车门，让大家下车。

        多少年后，当希正回想起这一幕时，一直很奇怪当时自己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在这件事上，希正毫无掩饰自己的真实表现。可能是当时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希正太麻木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希正转头看向高速路中央，真的是惨不忍睹，只见路中间披着两摊血淋淋的肉，血水模糊。

      老马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说，水箱破了，漏水很厉害，车不能开了。

老伊看着脸色惨白的老郑，关切地问：有没有伤到？

      老郑摇摇头，不说话。

      老马说，气囊打开了，没事。

      希正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老马说，两条大狼狗追逐着横过高速路，越过隔离带。然后补充说，我的车速开到了140，不敢急刹车。

      老伊直喘气，说，煞气太重。

      老马问希正，说，今天出门有没有看日子？

      希正摇摇头，说，没有。

      老伊说，组织定的时间，天天都是好日子。

      老马说，那就打电话回单位，必须安排拖车和换车。

      老郑缓过气来，说，打吧。然后走到车前不远的一个阴凉的地方，靠在应急道的围栏边抽起烟来。

        这时后面的车跟了上来，停下来。邵雷他们走了过来。老郑跟他们说没事，让他们先走。

      二喜报了警，又打电话回学院请示换车。

      半个多小时功夫，高速公路的车辆拯救车和有关清理人员也来了，忙了约半个钟头，才把路面清理完毕。

        等到单位另一名司机老吴开着另一部越野车到达，大家把行李挪过车后，由老吴负责拖车回去，老马继续开车上路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路上，老伊把情况跟山河市委组织部那边的联系人简单报告了一下情况。没过多久，那边来电话说，时间太紧了，干脆直接到山丰市报到。

        到达山丰市委接待办时，已经是午后一点半左右了。山河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陈汉光，以及三丰市管党群的副书记郑叔明、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林志成等人在接待办餐厅等候多时，个个都说肚子饿了，先把接风饭吃了再说。

      双方分别做了介绍，都是客套话。林志成解释说书记和市长正好外出开会不在家，由郑叔明书记全权代表了。

      吃完饭后，办完了交接手续 。林志成说太突然了，还没有安排住处，只能安排在招待所暂住。老郑心有余悸，私下说不想在这个地方过夜，便以探望在邻市挂职的另一位同事为借口谢绝了。临走之前，邀希正一起前往。

      希正见山河方面还没有安排住处的意思，想想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和郑叔明打了一声招呼，又把行李搬上车，跟着郑华山出发了。

      后来他们调侃说希正的架子不小，直让接希正的人等到午后2点才开饭。这是后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