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逝去的青春|第五章 表白

我喜欢走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一个人,晚八点半到十点左右,大学校园里灯火通明。

校园里有一条路,从最远的宿舍楼通向图书馆,有一段距离,路灯稀疏,一侧是常年不住人的教师宿舍,另一侧是刚刚栽种的小树林,高度一米左右,光秃秃的,在秋冬的时候被塑料袋、棉布包裹,春天的时候,撒了一圈儿圈的白灰。

夏天的夜色,幽暗朦胧,路上及两侧的情侣暧昧了满天的星光,空气里弥漫着青春荷尔蒙的气息。

我听着张楚的《孤独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互相微笑,搂搂抱抱 ,这样就好,我喜欢鲜花 ,城市里应该有鲜花,即使被人摘掉 ,鲜花也应该长出来,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交好,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没有选择 ,我们都必须恋爱,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随风飘散随风飘散,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非常地骄傲孤独的人 ,他们想象鲜花一样美丽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可耻的人 ,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为了美丽在风中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

我记得小时候喜欢热闹,看重繁华,在我十五岁之前我,洒脱不羁像草原的小马,每天在班里班里最调皮的的那一伙学生中间,嘲弄着那些中规中矩的“小孩子们”。

他们会哭鼻子,会告老师,会在我们拳脚下,满堆笑脸,争相把他们的作业本子扔过来让我们抄,会在每年选三好学生和优秀班干部时,他们虚伪的走进老师的办公室,然后老师又虚伪的布置几个候选人,我们真诚的把平时让我们抄作业最多的几个人名字写上去,然后看着他们在元旦最隆重的氛围元旦晚会中,——出场,漏出最真诚的笑容。

这种节目却远远不及隔壁班的几个女生的表演,他们是学校的学生会的成员。

元旦送节目,在闪光灯下,细细的腰身,朦胧的倩影,随着很嗨的节奏响起,他们成熟的身体,扭转婀娜,一闪一闪,闪亮了我们的眼神;她们一伸胳膊,手指向天空,一甩胳膊,手顺着腰臀向下滑,黑色的衣服,S.型的身材,头微昂这个动作,五年后,我想起来,脑海里仍然有着一只迤逦的天鹅,曲项向天歌。

我还记得我上一次通宵是什么时候,和我一块儿去的胖子,打了一晚上诛仙,那个时候传奇火的就像火山持续喷发,我旁边的好朋友不断沦陷,拜倒在这个游戏之下,白天上课的时候研究秘籍,晚上又跳墙头去试炼,并且不断讨论,琢磨,拉人头入大伙,融资升级,一天三顿饭并作两顿,都是泡面。

两个女生提着水壶,背着小书包,快快乐乐的从我身边走过,讨论着她们所痴迷的电影明星。

我又打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红警,反复被虐杀,直到用作弊软件,百战百胜,也就没有意思了。

我开始打开电视剧,瞌睡的就像五行大山压在了我的意识,迷迷糊糊,我睡到了早晨,醒来后看到,胖子仍然一边滑鼠标,一边击键盘。等到他拉着我回家时,我瞌睡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而他精神隽永,就像隔壁班的那个二傻子,絮絮叨叨个没完,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女生穿裙子真漂亮呀!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了这么一句话。肯定是一个穿裙子的女生,并且是白色,并且特别冰清玉洁,就像是金粉世家里面的冷清秋,仙剑奇侠传里面的赵灵儿,从我眼前不经意间走过,虽没有进入我的眼帘,但早就浸润了我的潜意识。

本来是五分钟的路程,我用了二十分钟,夜色氤氲而多情,嗅一口就是胭脂味,挤一挤空气里也渗出了荷尔蒙。

看着一对对的情侣,从我眼前走过,我也不知道羡慕不羡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反应,尤其是碰到自己认识的情侣,要是陌生女的,包括陌生情侣,我会看着他们,走过来,走过去,听他们的声音,看她们的笑容,心里面恬淡如初,就像在自家的庭院里看着五颜六色的月季,绽放,招蜂引蝶。

我又打算回头,从图书馆返回去,再走几步,到后操场,跑几圈,活动活动神经,我觉得快要被骨子里的这种安静逼疯呀,我的同学们都说我就像一个老领导,八字步一迈一迈,而我觉得这种安静更像我骨子里的癌,死亡般的凉意让我有时候连话也懒得说,搅在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就像撞入罗网的飞虫,怎么挣扎,都是徒然,网纹丝不动,丝越缠越紧。

等我到了操场的时候,跑了半圈,去遇到了青竹,青竹很开心,旁边是木春,就是那个青竹一见钟情的姑娘。

“哲林,你也过来了!”

“嗯,你们俩溜达溜达?!”我笑着回应,我的视线在木春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灯光下,这个姑娘笑的腼腆和单纯,就像木兰花开在朝阳升起的方向。

“你们俩散散步,我去跑回去!”

“哲林,就你那老胳膊老腿儿的,跑什么跑了,一起散步吧!”青竹开朗的像个孩子,这是他和我区别。

我摇了摇手,不再回应,跑了起来。

我感谢他对我四年的信任,哪怕是在那一次最让我尴尬的生日聚会上,他依旧默默的支持于我,这是我大学最珍贵的,今生唯一。作为大学中最好的朋友,我们在彼此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善良和温暖,相伴一生。

我跑了几圈,青竹走了过来,坐到我旁边。

“你不是回去了吗?和美女没出去共度良宵?”我说道。

“别开玩笑了!”青竹面带苦涩,“她有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是呀,我应该想到的,那么漂亮可爱的姑娘,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怎么可能轻易独守芬芳至今?

“对,他的男朋友,在异地,在北京,他妈的还是个学体育的!”青竹三分怒意,七分不甘。

“她这么说的呀?”我问。

“她说他有一个哥哥呢,高中就很照顾她,现在,仍然互相联系,说过来要看她。”青竹说。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青竹也单纯的像一个男孩儿,又没有孩子那种虽百折而不挠的勇气,只能安慰安慰他。

“不要放弃,所有爱情都必须经历考验,就像你考大学时,越是好大学越需要你百般努力,百般挫折,不睡觉,做题千千万万遍,而现在又到了你另一场考验的时候了。你可以沮丧,就在今夜,但是明天,你必须搜肠刮肚,想起来你毕生所学得段子,玩笑话,把自己打扮的仪容绅士,想起你所有的浪漫手段,把快乐带给她!”我一口气说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剽窃来的,反正是灵感一闪,已经是洋洋洒洒不少话了。

“带给她快乐!”青竹嗫嚅到,我觉得诗人在他身上体现的太多,例如憧憬美好,却总被俗世缠身,豪情万丈,一会儿就有郁郁寡欢。

“是啊!快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边际效应的东西,越多越好的东西,谁能掌握它,谁就掌握了人心!”我说到。

“好吧,你说的真悬,我要试试看!”青竹漏出了笑脸。

夜深,人寥寥无几,夏天的风吹拂着空落的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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