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廊道中,一位女子穿着正装,往外面走,走向上班的途中。她的手里端着一盆花,一根弯的枝上,有一些红花。起先以为是什么兰的,走进了看清楚,那是一株勒杜鹃。花盆是纤细的黑色陶盆,和这株花配合得很好。她的纤细的身材,和这盆花配合得很好。
我们昨天也去拎了盆勒杜鹃回来的,是她的想法。她说阳台上没有花,我说有啊,米兰不正要开花吗?再说,我就喜欢种树,无需看花。她摇摇头,之前有一次满过好几小盆花的,开过了就没了,连那枝叶。月季还活着,只剩枝叶。石榴总在长枝叶,不见花蕾。
那就买盆勒杜鹃吧,或者,去那废墟之地挖一株回来。她把挖的主意给否决了。勒杜鹃好养,却也因为好养,就有些不想养了。以前阳台上有一株的,长得满阳台都是,妨碍了晾晒衣服,最后先是修剪,然后连根拔除了。这一次会不会又是如此前景?谁知道呢?
移栽的过程,是我喜欢的。把那棵发财树清除掉,腾出位置来。这才发现它的根已经枯烂。将整株的勒杜鹃连同本来的泥土,整个地搁置到了大花盆里,才把先前取出来得土和枯枝叶,连同先前从那废墟之地她带回来得一些沙子,统统搁置摆放到勒杜鹃的周围。
如是,阳台上算是有一抹红了。勒杜鹃的边上,是那棵我们头一天从废墟之地挖回来的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虽然它暂时还很矮小,也只有几片浅色的叶子,我倒觉得这花盆中,它是主角。浇了很多水,因为沙子的缘故,半天水没渗出来,见到时已经满托盘。
傍晚,她对着那盆勒杜鹃在吃东西。突然,她喊了一句:你来看,晚霞蛮好看的。应声,去到她的身边,外面,满天空,是朵朵的红云,颜色有些深。赶紧取手机来拍,一阵手忙脚乱,拍到了。看看效果,摇摇头:明明是深红,怎么像是偏黄?决定:以后不拍了。
但凡见到好看的,只是静静地看,就好了。那也不一定,你昨天拍的那羽毛,不是挺好看的吗?她说的是昨天上午,在废墟之地,我们看到了头顶上的一片长得像羽毛的白云。那会,有一架飞机从那白云的中间划过,划过后留下的痕迹,正好做了这片羽毛中间的梗。
拍或者不拍,总会是一种权衡,看总是重要的,在那一刻沉浸其中,拍有时也是重要的,将那一刻留存下印记。前些天,见到一位分享的星空,他说:很美。我看到他拍下,附和一句:很美。虽如此,可以想见:他独自站在空阔之地,仰望那星空之时,感受有多深。
后来,又见到他的分享,前一次的文字和这一次的文字,累积在了一起,浮现出来的画面就是:千里走单骑。这画面,不是指向那些沿途的美景,指向的是他一个人的远行。很多人,太多的人啦,说我要去,去向XX。不甚了解他,不知他先前这样说起过有几回?
见到时,他已经是在做,做成。这画面,让自己联想到的是:英雄。不管你要去哪里,朝那个方向去,那怕是一个人独自去,一个人悄悄去,你就是你自己的英雄。就如同他写下的:梦想照进了现实。这样的时候,他所拍下的连同他写下的只言片语,留存下印记。
小猫花贝的故事新添了:幼儿园毕业的那会,花贝和贝壳约好了,要聚餐一次,她让贝壳把东东也喊上。到了那一天,午后,花贝带着自己做的提拉米苏,和自己调的有奶粉、醋和酱油的饮料去找贝壳,贝壳带了自己做的蛋糕,和自己调的有豆粉、醋和酱油的饮料。她们两个一起去到栅栏墙边的草地,在那里找了个太阳晒不着的阴处,等着东东。
东东来了,带了他自己烤的小鱼和小虾,自己烙的饼,和自己调的掺了胡萝卜粉的苏打水。三个小伙伴在一起分享着美食,聊着天。花贝告诉她们,过了这个假期,她要去东特上小学了,她将很少能够见到她们了,她如果回来的话,会来找贝壳玩的。她们两个看着她。
她们两个又相互对望一下,贝壳会在花特读小学,东东会在西特读小学,她们两个也将少见面了。她们约好在周末,尽可能有半天在一起玩。三个小伙伴又聊起长大了要做什么。东东说他长大了,要当军人。贝壳说她长大了,要当老师。花贝摇摇头,她说她还没想好呢。
八月的一天,黄老邪独自出了趟远门,他决定绕到远方的山顶的背面去。以前他爬过好多次,朝那山顶,每次都离它很远就折返了。这一次,他决定不往上爬,他就走山谷,走山腰,绕着走。走啊走,他遇到了一条河,他就沿着那条河走。走啊走,那条河变得越来越宽。
就这么走啊走,他走到了山的那一面,他走到了海的边上。他独自站在那,又是傻笑又是发呆:原来山的那一面是大海,自己先前怎么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在海边待了两天,看到一些船在海里走。他在想,那些船也许能去到花特;他这么想着,冒出了一些新的主意。
往回走的时候,他不再像先前那样避开人烟,他专往有人烟的地方去。他结识了各路社区的猫啊狗的。他想要买一些车,他想要把庄园里的猪啊羊卖掉一些,他想要做贸易了,不但是跟这些本地的,还要跟那些船能够去到的远方的。就这么着,他半个月后回到了山庄。
八月的一天,妈妈上班去了,花贝一个在家里玩。她爬上边上的那棵树,趴在上面打盹。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长了翅膀,像小鸟一样飞起来。飞呀飞,很自在的感觉。啪嗒一声,她掉到了地上,她从梦中醒过来。她趴在那里半天动弹不了,她觉得她的左腿好疼。
她摔断了她的左腿,过了好一会,她才能勉强自己,爬回了家,趴在那昏迷了过去。等到妈妈傍晚回来,把她弄醒了,她才能告诉妈妈她摔伤了。妈妈看看她的伤处,做了一些处理,就出门去了。她去找外公外婆商量去了,她回来时她们也跟来了,一起把花贝带走。
带去了东特,外公外婆的家。接下的很多天,花贝就在那里养伤。外公为她换药,外婆为她弄吃的。这些个都是舅舅从外面采购回来的。妈妈每天照常上班,她也有了一些变故:以前她只负责糕点的,现在加多负责熟食了。她发现店里进的一些肉上面有黄老邪的标记。
经过多番打听,她推测这个黄老邪就是她的那口子,就是花贝的爸爸。她写了一封信,托人转交给黄老邪,信是这样写的:亲爱的黄老邪: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我们一切都好,花贝刚刚读小学了。你的菁菁。这封信辗转来到了黄老邪的手上,读到时又兴奋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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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11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