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卫道救时 不一样的曾国藩:第一部 初出茅庐 耕读子弟实不易 终获皇恩庶吉士

第十一章

耕读子弟实不易    终获皇恩庶吉士


书接上节:正沉浸其间,感受回味美妙意境中,还未到最有灵感时,发生了一件连他自己常想却是每每想起,心情极为复杂的事来。

发生何事?原来,欧阳山长得到消息,来年(1834年)又要进行乡试了,告诉大家:虽然学习要以经世致用为要,但对于现时谋取功名之路仍要珍惜。此路毕竟是朝廷沿习下来的、仍未改变的开科取士的选人之途。希望学子们明其心、知其意,方为“经世致用”于自身的最好体验,务须抓住机会,早日跃入天子堂,是展示才华、实现理想的正途;至于功名尚在其次,毕竟此途会少走许多弯路。

曾子城一下子从思绪的活跃画面中回到了现实中来,不禁轻声叹了一口气。此叹,非泄气之叹,而是感觉科考不易之叹,又是颇多感慨之叹。。。

旧时的耕读之家,如只流于扫盲式的求学,只要解决温饱即可入私塾读书。若要谋取功名,再加外出求学,或是进京赶考,其花费肯定是不菲的。如此推断,家境在曾祖、祖父就已深宅大院的白玉堂曾家,对于一般性的读书,甚至外出求学,在经济的支撑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若动不动就参加秋围(乡试)、春围(会试、进京赶考)之类的,一次赶考动辄上月、上百里路,时间长者远者则要长达半年、千里之遥,没有厚实的家境支撑这庞大的支出(花销),怎么可能天遂人愿的。也就是说,一般家庭是根本支撑不住的。

家境日紧遇困难没齿难忘南五舅

尤其是后来其祖父年老力衰之时,其父又理家不力,仅凭私教收入自然今非昔比了,又要抽时间照顾老人,往往是家里、田里两头跑,私学又不能专其心,其家境已是日暮西山了。曾子城开始记事起,随着弟妹相继出生、家里人口不断增多,与之相反的却是家境日下,所以在其印象中,总有家境贫寒之感,但现实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绝不可能达到贫寒之况。主要是入不敷出,开支渐大,已无祖父壮年时的理家之盛了。

曾麟书常以“人众家贫为虑”感叹时,江氏却总是“好作自强之言”宽慰他,既无怨言亦无退缩,完全成了家里的主心骨。江氏生五男四女后,“尺布寸缕,皆一手拮据”,基本上都是她亲手所做。她还经常对丈夫说:“吾家子女虽多,但某业读,某业耕,某业工贾。吾劳于内,诸子劳于外,岂忧贫哉?”说的是:我们家虽然子女多,但有的读书、有的耕种、有的做些工商。我忙里,你们忙外,还担心贫穷吗?完全一副坚毅品格与倔强之气,根本无视困难与艰苦,其持家有道、勤俭有方实乃令人敬佩!

自纺自做,补贴家用

当然,此时,娘家的支援、补贴与照顾也不可或缺,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困境,成就了曾家父子。

外公家的南五舅,一直没把小宽一当外人,一向对自己很好。南五舅虽是个穷亲戚,但人实在、厚道,在农忙时,当曾家忙不过来时,他还常常专门到白杨坪给帮忙。甚至,不顾自己家里本是十分紧张的情况,还时常周济曾氏兄弟。南五舅一如既往的尽力相助,尤使曾氏终生难忘!

江如盛(南五舅)

清楚地记得,在两次名落孙山的时候,也是这位穷亲戚人前人后地坚持说子城一定会有出息的。当南五舅听到子城因科考不顺心烦闷时,先后两次把子城接到自己家里散心,一住就是小半月,还常常开导,也学着读书人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多从磨砺出。学习也如耕种一样,农作物也是要经过一定的时间才能成熟的,必须经历风吹雨打才能成长起来。人也一样,多磨砺磨砺也不是坏事,会走的更远。曾子城听了,很是感动。这样的亲戚,一定不能忘记了。如果取得了功名,一定要厚报方可。

第三次进京考试的时候,曾子城的家中己是再拿不出什么钱来,就向几家邻居张口借,也没能借出一个铜子,曾心里很不舒服,几乎想放弃进京。这时,又是南五舅喜滋滋地跑来说:“这里还有一些碎银,拿去用,说不定节省着用还能撑到京城呢!”

农耕时期最主要的生产资料

曾子城感动地泪眼朦胧,也没顾得问南五舅哪里来的这些钱。后到京城写信一问才知:原来南五舅把家里仅有的大青牛卖了给他当盘缠用。在当时,大青牛可算是乡下最重要财产了,堪比上等的水田。这些,必须牢牢记下,得中后务必要报南五舅的大恩。

南五舅此阶段为其做的一切尽收眼底,所以,非常敬重这位舅舅。最感人的是,南五舅在他自己家里情况也很是一般的情况下,周济起曾家来却是大方、及时,尤为人所共知共赞。

细心的看官也许早已看出,这南五舅与江氏都是熊氏一母所生,属同父母姐弟,不似其他的两个舅舅与江氏是同父异母。尽管如此,南五舅之不厌其烦、极尽周到之帮助仍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何况有时连自家都照顾不到了呢(另一说,南五舅是外公家的邻居;还有一说南五舅是另一村落的穷亲戚。笔者比较认可为同父同母的娘舅之说;再者,只有外婆家的上辈男性才称为舅舅,自是外婆家之人;若不同村落的亲戚,恐难以舅相称)?!

意志磨砺坚韧非同寻常

在曾子城之前,曾家从来未曾出过光宗耀祖之人。别说是竞希至今,即便是自湖南始祖公曾孟鲁起,差不多千年,都几无读书(成才)之人,更别说谋取功名了。其祖父玉屏,虽小名兴文,但也没读过多少书,自是连名字也配不上。青年时更是好吃懒做,到处游荡,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吾早岁失学”,到了壮年(35岁)时方浪子回头、家境日丰,做人做事颇具侠义,才被人以士绅身份相待。从其自身经历与感受,深知以不做学问为耻,更遗憾自己一生没有功名而后悔不已。自此,犹喜宴请文人雅士,并深感幸事,开始下狠心、恒心、恒力期望儿子曾麟书实现心愿。常以狠力督促儿子,一年到头盯嘱勤于苦读,以期有所成就。导致麟书见其都心慌意乱,生怕老父又要苛责,只有下死力攻读,方可过父之关。

现实却是十分残酷。

曾麟书天生就比较愚钝,无论如何刻苦,时时“累困于学政之试”,直至道光十二年(1832)已43岁,经过了17次考试才补中秀才,虽然不是真正的秀才,可总算入了县学。总之,在科场上很不顺利,出于现实,终了功名之路,方以私学课子谋生。于是,曾玉屏、曾麟书父子只好又把希望寄托在曾子城(兄弟)身上。因此,曾子城就成了曾家两代人的希望所在,凝聚了祖父辈和父辈光大门第的全部希望。

“平生因学而困苦,课徒传业者盖二十余年”的曾麟书,从宽一6岁起就把他带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出门还是睡觉,从早到晚给他讲书,不厌其烦、极具耐心。如此的家庭厚望,这样的家庭教育,"迫使"曾子城无可选择的走上“学而优则仕”之路。

宽一(曾子城)5岁时即开始识字,6岁时得学名子城正式开始发蒙,7岁起随父日课。接着,按祖父意见专门从省城长沙聘请名师陈雁门教他读书识字。

在这年(子城7岁多时),曾麟书因参加童子试屡试屡败,便放弃科考设立私塾“利见斋”,授徒十多人,一边贴补家用,一边辅导儿子。从这时起跟着父亲与雁门师学习整整8年。

经过严师训导,养成了良好的习惯,8岁学习《孝经》、《大学》、《中庸》、《论语》、

《孟子》,9岁已读完“五经”,开始学作八股文,接着曾麟书继续指导他读《诗经》。并开始练字,先后临摹了颜真卿、欧阳询和柳公权,以及黄庭坚的字帖(从其手迹看,其在书法上的成就也是出众的。成熟的书体以欧体见长,与其性格极为相符,严峻、整肃、认真、不苟)。10岁时,二弟出生,父亲对他说:“你现己有弟弟,就以《兄弟怡怡》作篇文吧。”曾子城奉命作文,写好后交与父亲审看。其父看后甚为高兴,说:“文中出现了至情至性之言,以后你必能守孝悌之道,继承家业了!"可见,孝悌之道早已深深植入了幼小的心灵!

欧阳询名帖:九成宫醴泉铭

曾麟书深受曾家“不学为耻”的家风影响,一辈子都在“发愤攻读”,曾子城深受影响,自小也就有很高志向。性格确是曾氏基因,无论读书还是做事,都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劲,这与其祖父、父亲的教导密切相关。

曾麟书自知天分有限,没有什么秘诀可以传授给儿子。但是,从其几十年的经历中,也悟出一条真理:"有志者事竟成!"因此,他就用自已掌握的那套方法,不厌其烦、千篇累牍地砺其志,耐心指导,从早到晚,不停地督促。不论睡在床上,还是走在路上,曾麟书都会随时随地抽考儿子的功课。一定要求曾子城把书背得滚瓜烂熟,方才满意。他要求儿子,书一定要记牢,字一定要写得工整,办事一定要尽心尽力,还常自我解嘲地说:“因为我自己很笨,所以教起你们这些笨子弟来,一点也不感到厌烦。”

曾麟书就是这样磨炼曾子城的“志”与“性”。从其幼小的心灵里,便立下了发奋苦读,求取功名的远大志向。为此,青少年时期无论父亲多么严格的要求,都可做到刻苦读书,百折不挠。为此,还流传了"笨小孩"的故事。

笨小孩的故事虽然有损其形象,但这也说明一个人的天赋固然重要,而最重要的还是立志!如果没有少年时期父亲的严教,并立下远大志向,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成就了。

初试骄宠一挫再挫志愈坚

有了非一般的磨砺,锻造了非一般的意志,读书的效率虽然未必有多高,但其功底却是非一般的扎实,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曾子城的自信心。平时曾子城除了继续苦读研学八股诗文之外,曾麟书还教他读写史记、文选之类的书。这下,使子城突然觉得自己的学问已然了不得了一样了,开始有些飘飘然。

1826年(道光六年)春,应长沙府童子试,名列第七名,这成绩已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但,有了骄傲之心的曾子城开始自满,甚至于开始自负了。觉得自己那么深厚的蒙学功底,必然应该是更好的名次。于是,就认为考官阅卷不公平。为讽刺考官两目无光,还特地买了副老花镜作为礼物送给考官,后被人揶揄嘲笑尚不自知。

曾玉屏知道后大发其火,狠狠地责骂一向喜欢的子城,这些行为就是无知、无礼、无聊、无趣,甚至于无耻,尤其怒其不尊师为耻!曾子城向来佩服爷爷,不敢出声,却并未从心底深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曾麟书觉得儿子破天荒的得了第七名,成绩相当了得,就认为儿子的确是可造之材,要好好培养其成才的决心更坚定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连考十几次秀才不中,若让子城继续留在身边,恐怕会误了前途。经多方打听,了解到衡阳有位名师叫汪觉庵的,八股试帖教得极好,而且已经教得两人成为举人。于是在道光十年(1830年),曾子城十九岁这年,把他送到了汪先生教书的唐氏家塾。但不知何故,一年后又转至湘乡本县的涟滨书院,师承刘元堂山长学习。经过诸多名师指点,曾子城学识颇有长进。

虽然如此,但父子的科考却十分不顺。尤其是其父直至道光十二年(1832年)已43岁时,经过了17次考试才补中秀才,虽然不是真正的秀才,可总算入了县学。也算是打破了曾家五六百年无秀才的记录!

道光十二年,仅是父子俩一起考试,也已经是第6次了。在发榜这天,父子俩相约一起去看榜。各自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既有期待,又有恐慌。一路无话,也不交流,各自想着心事。

到了发榜地,父亲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中了秀才,心中乐开了花。但由于看到儿子没有中,也没表现出过多的兴奋情绪。对于未有名字的曾子城来说,对他的打击还是不小的。本来看到榜上无名已够郁闷,不中秀才也就算了,但是,又给个“俏生”恶心人,更为可气,还把他的文章当做了反面典型!考官给的评价是“文理不通“,并”悬牌“宣扬,气人至极。

按当时科考的评定标准有7个等级,对曾子城的评价,是最差的、批评也是最重的,令其极为难堪。他老爹考了17次没中,也没有被这么批评、没被这样”恶心“过。可以想象,这对曾子城的打击有多大。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思,连父亲的庆功宴都没参加。这“俏生”之耻,“悬牌”之辱,被他认为是人生第一堑而铭记终生。

虽觉没有颜面,但并未击垮子城的坚强意志。他也有他爷爷曾玉屏身上的那股倔强和永不服输的劲儿性。面对命运的作弄一定要坚持倔强到底,绝不服输,这才是真男人!由此,更加激发了子城本就以”男儿以懦弱无刚为耻“的曾家儿男的倔犟之劲,自此更下恶功苦力,发愤图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1833年(道光十三年),继续参加考试,这是曾子城参加的第七次科举,终于考取了秀才,并与恩师欧阳沧溟之女欧阳秉钰成婚。

接着,在恩师岳父欧阳凝祉周旋之下,倾全家之力进入名扬天下之岳麓书院。入院又幸遇大儒大师、且有为政履历的欧阳厚均山长,多有亲聆其教、导、引、启,又缘遇同窗两位,倾心结交金兰之谊,远有桃园结义之美誉。随后又努力复习一年,于次年(1834年)参加乡试,考中了举人,且名列湖南省第36名!这成绩的取得,再一次刷新了其父于曾氏家族上所创造的记录。

于是,全家上下就开始筹备前往京城参加来年的会试,子城于当年十一月起身赶往京城。第二年,也就是到道光十五年(1835年)三月时方可参加会试,但,此次会试却名落孙山。

本来,进京赶考前动身时,就因为手头紧张而不得不精于算计,方才可以顺利进京。然而此次不中,则更无银两充作路费返乡,只好在征得家人同意后,寓居在北京的长沙会馆读书,准备来年参加恩科会试。由于这年赶上了皇太后的六十大寿,增加会试恩科一次是惯例,所以第二年还有一次中第的机会。

在京城的这一年时间里,曾子城算是打开了眼界,长了不少见识。其间,他除了继续勤研经史外,还尽情地沉醉于唐宋的诗词和古文之中倘佯。他顿时觉得古文可以任意发挥见解,与那刻板八股文相比,不知多了多少生机和活力。

紧接着,曾子城参加了第二年春闱和第三年的恩科,还是未中。

返乡途中当衣购书传佳话

可万万没想到,在道光十六年(1836年)的恩科会试中,再次无缘登第,只好返回湘乡。

为增长见识和实现拜见被其视为人生圭臬的乡贤、学长、时任两江总督陶澍,曾子城决定坐船走东路,可到达江宁拜见心仪乡贤——陶公以了却心愿。行至濉宁时(还有一说是在江宁)上岸,粮船停留补给,曾子城上岸到街头逛书市。当走进一书店,看见赫然排列半面墙的“二十三史”,不由让爱书如命的曾子城怦然心动(亦有说是“二十一史”)。在此之前,曾氏从未见过如此大部头的珍贵古书,非常想得到它。“二十三史”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巨著啊,肯定是价值不菲!按当时所需,可能需要上百两银子,囊中羞涩的曾子城很是为难。

线装本

本就手头紧张,更不可能有钱买这么成套大作。于是开始筹集购书款,此事有两说。

一说是:经打听知其县令乃同乡易作梅,便向其借银100两(作者注:如从这一说,从易的县令之职来说,濉宁应该更符合事实些,那时的江宁是现在的南京,如任职南京,至少是州府之职了。如若是江宁,也有可信之处,那就是探望偶像陶澍,又可借机向陶借银买书;但因门人之误阻挡而未能见陶,故又向县令易作梅借银,则可圆此说了);

一说是:一番纠结之后,便狠心将行李当了出去,但所需银两还是不够。于是,再度将京城御寒棉衣脱下,才勉强换够买书银两,果断将整套“二十三史”全部买下。不曾想,书籍竟装了满满几大箱。看到这些收获,曾子城完全沉浸喜悦之中,一时顾不上天尚微寒,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怎么说,其痴情爱书之情之状确实可敬可信,也足以令人感慨了。

全套本

回家后,父亲曾麟书看到儿子带回一箱箱的古籍,初很诧异,当听曾子城诉说原委后,也没责备。这件事被祖父知道后,更是非常高兴,鼓励他说:“尔借钱买书,吾不惮极力为尔弥缝。尔能圈点一遍,则不负我矣。”父亲也鼓励儿子:“典当棉衣买书,自当支持。书既买回,希你用心研读,不要辜负所花银两才是。”听了祖父与父亲之言,曾子城很是感动,也为他们的爱书之情所动,决心更下苦功,谋取功名,不付所望。此事,一度传为佳话。

回到湘乡后,稍作休息,就又返回长沙,与挚友刘蓉、 郭嵩焘二子居于湘乡会馆相聚,相约游学,互相激励,习学相长。

大比之年赐同进士

到了道光十八年(1838),又是三年一度的大比之年。但,曾子城家中还是再为偿还上次进京会试费用,和偿还购书所欠易知县的款项而忙碌着。如今,又要赴京赶考,若仅仅靠他们一家,根本无款项可供子城作再度进京的差旅资费。幸而又及时得到南五舅的倾囊相助,才得以成行。到京后,也只剩下三吊钱,倘若这一科再不得中,又少不得要再次举债回家了。

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幸好,终于得中同进士,此时虚岁二十八岁。

有人专门统计过历朝“进士”的平均年龄,大约是32.77岁,而曾子城27岁,可以说是在进士中也算是“年轻有为”的了。

这些成绩的取得,或许说中举后反而科考更顺遂,一方面得益于其多年大量的积累,另一方面与岳麓书院、欧阳山长、刘蓉郭嵩焘等重要影响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但,曾子城对这一成绩并不满意,一度要打道回府。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关注后文继续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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